不论是步铳还是火炮,都是让木增感到头疼的存在。
如果上直十六卫军都装备了那样的火炮和火铳,木增可以笃定,西南土司面对上直十六卫军的攻势,绝对撑不过两年,最后也会如奢安一样倒台。
这位齐王殿下,显然是要准备改土归流了,与其一条路走到黑,倒不如用兵权换些利益。
也因此、木增在书信上请求朱由检将朵甘地区、丽江地区的金银矿交给木府开采,作为回报,木府也会拿出两成来作为贡赋。
“好了,把信交给府中的锦衣卫,让他们转交给齐王殿下吧。”
放弃兵权,这决定对木增来说十分艰难,但没有办法,他不愿意和上直,以及整个大明为敌。
只要金银矿的事情敲定,按照大明以往的态度来说,木氏还能兴胜上百年。
也因此,即便自家儿子木懿再怎么不怎么情愿,木增还是让他把信交给了府中的锦衣卫。
至于拿到信的锦衣卫,也在第一时间快马送向了京城。
不过在书信送回京城的时候,原本平定的南直隶、江西、浙江、福建、湖广等地卫所,却在军队撤离后再度阳奉阴违了起来。
由于书吏的不足,地方兵马的不足,宗族势力开始以各种名义阻拦齐王府对卫所田亩的丈量。
这其中、数南直隶、江西、浙江和福建等地最为频繁、激烈。
今日说田地占了风水,明日说丈量不够准确,总之在兵马撤离后,他们便开始明面的阻拦了起来。
这样的消息、传到燕山大营的时候,朱由检正在检阅朵甘营的朵甘士卒。
“山西调十营南下前往南直隶,浙江,再调鹰扬卫、武骧卫、腾骧卫分别前往湖广、福建、陕西。”
合上文书,站在朵甘营军营内的朱由检冷着脸道:
“不想动刀,却让他们以为孤动不了刀!”
“卫所屯田不是他们的,是朝廷和五军都督府的,朝廷授予他们卫所官职,不是让他们用宗族子弟来对抗朝廷。”
“既然不想厘清屯田,那就把他们都丢到广西和琉球、云南去!”
“是!”旁边陆文昭应下,而与此同时,他旁边从京城赶来的曹化淳也作揖道:
“殿下、这一京四省之地有卫所九十一,牵扯五十一万户,三四百万人,真要动手,恐怕……”
“又如何?”朱由检皱眉瞥了一眼曹化淳,并不将这所谓的宗族势力放在心上。
这些宗族势力,如果真的有那么强大,历史上满清入关的时候,便不会那么轻轻松松了。
以北镇抚司的情报来看,所谓的九十一个卫所,连五千身着甲胄的精锐兵马都拉不出来。
着甲和不着甲、有炮和没有炮是两回事情。
再说、朱由检又不是要抢走他们的土地,而是要对土地重新划分。
更重要的是,朱由检要革的是卫所军官,而不是普通的军户。
这些宗族族老如果真的有胆量,就应该在明军革新的第一步时就全部反叛,那反倒会让朱由检头疼。
结果他们一看到大军兵临城下,立马因为怕死而放下了兵器。
现在明面上不敢造反,只能来阻拦革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明军数量无法在平分放到各个卫所后,形成一股威慑力量?
既然如此、那朱由检就加大革新的兵力,只要在每个卫所放置数量不少的兵马,他倒是要看看谁还敢阻拦!
只要第一波分田成功,得到了甜头的宗族子弟便不会想着帮族老卖命。
说白了、侵占了最多卫所田的反而是这些族老,那些宗族子弟能有多少田亩?
族老手中的田被发了出来,他们再想团结人心收回去可就麻烦了,因为那个时候,田地已经是普通宗族子弟的了。
到时候,土地的争夺就从宗族和军队的争夺,变成了族老和族中子弟的争夺。
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行,因为大部分族老实际上都是有功名在身上的人,而他们是可以享受免除徭役特权的。
所以分田只是第一步,真正要稳定分田政策的戏码,还是取消所有士绅特权,达到士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
这个东西,快不了。
不过朱由检也没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卫所田的问题解决,最少以眼下的局面来看,南方卫所田,或者说东南一京三省的卫所田裁撤,需要花费最少一年的时间。
朱由检不着急,东南卫所田只需要温水煮青蛙就足够,他真正的难题还是西南的土司问题。
大明必须在西南彻底的改土归流,做不到改土归流,大明也就无法整合西南力量,向中南半岛开拓。
“广西、云南、四川行都司等三地的土司数量,兵马数量多少,探查清楚了没有?”
朱由检转头看向陆文昭,而陆文昭闻言也作揖道:
“没有彻底的查探清楚,但就目前来说,九十六家土司,已经探查出八成,兵马数量不会低于二十五万。”
“殿下……”当听到陆文昭的话,曹文诏也忽的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