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难不成要皇帝帮他们背黑锅?
想到这里、方从哲比孙如游更先领悟,直接作揖上疏道:
“万岁、高攀龙此人口中之言,乃无稽之谈。”
“御马监旗下军户生活富足,有条有理,而五殿下贤明知兵,此番裁撤顺天府、永平府卫所,又是五军都督府同意过的,这自然有其中道理。”
“此外、蓟镇兵马援辽多次,数营疲惫空虚,眼下裁汰而换兵,乃是为了确保直隶安危,如何又能说是霍乱天下呢?”
“再说封王一事,五殿下知兵,而我朝封王年纪一般较早,因此不如改封汉王、亦或者宋王、齐王。”
“可以按照当年宣宗章皇帝,与襄宪王之典故,让五殿下暂时奉京就藩,待万岁婚娶而立太子后,再令五殿下选妃娶妻,封王就藩。”
老狐狸!
方从哲的一席话,顿时让一些齐党官员不舒服了。
他提出的三个王号,除了汉王以外,宋王与齐王都和山东有关,这变相是把朱由检往他们山东推啊。
齐党官员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朱由校的意思,他们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封王只是一个借口,说白了就是想看五党官员支持他罢了。
因此、齐党党首亓诗教便作揖道:
“万岁、方阁臣所言甚至,五殿下封王一事可以暂缓,不用如此急切。”
“臣等附议——”
齐楚浙宣昆等五党官员纷纷开口,好似在这一刻、他们一直以来不喜欢的朱由检成为了什么大圣人一样。
这一幕被高攀龙看到,眼里急切道:
“那五殿下知兵,手下又有数万兵马,万岁可曾想过唐之太宗、隋之杨广、刘宋之……”
“够了!”朱由校不胜其烦,直接对吏部尚书周嘉谟道:
“既然高右副都御史这么喜欢引经据典,便与英国公等人一起去编撰皇祖父与先皇的《实录》吧!”
“至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便另选其他人担任,请高右副都御史前往翰林院誊录吧!”
说罢、朱由校直接转身绕过了群臣,走出了文华殿的大门,只留下气得胡须发抖的高攀龙跪在原地……
等群臣反应过来后,朱由校已经走出了文华殿,在魏忠贤的搀扶下上了步辇,赶回了乾清宫的养心殿。
只是回到养心殿后,朱由校刚刚坐下,王安就送来了厚厚的一叠奏疏,看的他心烦意乱。
王安见朱由校的模样,便作揖回礼道:
“万岁、这里的大部分奏疏都已经处理了,只需要万岁检阅便可……”
“嗯……”听到只需要看看,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而魏忠贤则是瞥了一眼王安,表面笑意十足。
“对了、陆文昭回来了吗?”朱由校忽然想起了押运八百余万两银子,与上千万石粮食的陆文昭。
对于朱由校的询问,魏忠贤十分热切的回答道:
“回万岁,陆同知已经回来了,八百六十三万四千六百余两银子中,南直隶与浙江等地的加派辽饷一共两百七十二万两已经入了户部和兵部的银库。”
“田赋和杂项折算下来的两百二十四万两,也入了户部的太仓,至于工部的班匠银也入库了。”
“六部各入库后,剩下三百九十二万一千三百两已经入了内帑。”
“至于实收的漕粮是一千零九万三千七百零六石,也入了京通二仓。”
“眼下内帑加上北方的收入,一共入四百九十二万六千九百余两,算上去年的结余,共计五百八十九万九千二百余两。”
魏忠贤表功似的汇报,却让朱由校有些不满道:
“去岁内帑入银六百四十余万,今岁只有四百九十二万?”
“额……这……”魏忠贤一时间答不上来,而王安却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回万岁、这是因为废除矿税和淮北大饥,导致淮安、徐州两地没有缴纳金银花等银的缘故。”
“不过、眼下五殿下清查顺天、永平军屯田,另外加上御马监南场,想来今岁御马监能达到岁入二三百万两。”
王安说起了因为朱由检而添收的内帑部分,但朱由校却皱眉道:
“弟弟养军十分不易,如何能再想着从御马监拿银子?”
“此事不要再提了,另外传陆文昭,叫他带着南直隶的消息来见我。”
“奴婢领旨……”王安回礼,随后退了下去。
朱由校也不开口说别的,而是将刚刚放到案上的奏疏一一翻阅,随后写上一些建议。
过了半个时辰,脚步声便在乾清宫响起,王安的声音也随之传出:“万岁、南镇抚司指挥同知,陆文昭应口谕前来。”
“嗯……”朱由校听到声音,便放下了手中的奏疏,而风尘仆仆的陆文昭也见到了阔别近四个月没见的朱由校。
“臣陆文昭,拜见万岁,万岁圣躬安……”
“朕安,起来吧!”朱由校一边说,一边示意魏忠贤看座。
魏忠贤命两个太监端上椅子,而陆文昭也在作揖之后坐下,等待皇帝的询问。
只不过朱由校没有着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才开口道: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收拾收拾,等明日前往北镇抚司任职指挥使吧……”
“臣……”陆文昭作势就要跪拜谢恩,然而朱由校却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