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大众最容易蛊惑、在李举人等人的蛊惑下,他们开始相信起了刘汴的为人,而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则是会成为一场随时点燃的民乱。
想到这里、陆文昭转头对旁边的沈炼问道:
“这消息只在邳州城传播,还是其他地方也有?”
“回大人、其他地方也有,只不过对象不是刘汴,而是各县的县令、县丞。”沈炼老实回应。
“百姓有什么动作?”陆文昭继续追问,倒是沈炼犹豫再三,随后才道:
“今日邳州衙门门口,已经出现不少为刘汴喊冤的百姓了。”
“真是愚民!真是愚民啊!”陆文昭气的站了起来,来回渡步,嘴里骂着愚民,随后才反应过来道:
“眼下已经证据确凿,各地的士绅商贾居然敢散步谣言,那么事情必定和他们有关。”
“要抓住他们的证据,趁这个机会把淮安府彻底肃清。”
“淮北大饥这案子牵扯的应该不止淮安府,南直隶肯定也有牵连。”
“仅凭我们,估计是做不好这件事情,要想平息这件事,必须请殿下和万岁点头,最好是派正在募兵的浙江戚元辅赶紧北上!”
“是!卑职这就去办!”沈炼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后,当即就带人去飞鸽传书去了。
放飞信鸽后,害怕信里说不清楚,沈炼又派了一小旗的锦衣卫,把淮北的事情写清楚后带回京城。
按照他们的脚程、连续换马的情况下,顶多三天就能回到京城,信鸽应该在傍晚就能抵达。
“希望赶得及吧……”
昨晚一切,沈炼便返回了百户所,而与此同时的陆文昭则是带人前往了邳州县衙门。
一行人向着邳州县衙走去,路上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如看待仇寇般,而陆文昭见状只是紧皱眉头,避免了和百姓发生冲突。
穿过两条街,很快他们就听到了“放出刘大人、放出刘大人”的呼喊声。
陆文昭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绕道!”
闻言、众人都知道是陆文昭在避免发生冲突,所以特意绕了路,最后赶到衙门后门的时候,却还是见到了上百围堵衙门后门的百姓。
他们一行人三十余人,人人佩刀,因此见到他们出现后,原本还在喊着放人百姓立马露怯了。
陆文昭看着他们、他们眼中那种仇恨的眼神,仿佛制造了淮北大饥的不是刘汴等人,而是他陆文昭。
面对这种眼神,陆文昭知道解释没有用,眼下这群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叫人开了县衙的后门,随后带人进了县衙。
倒是在他们都进入县衙后,那些刚才还寂寂无声的百姓,又开始高声喊了起来。
“放了刘大人”这个五个字不断地在四周响起,听得人心烦意乱。
杨涟和左光斗坐在衙门后院的正厅内、只觉得呼吸都十分滚烫,好似心中的怒意都快喷涌而出了。
“杨都给事中、左佥都御史……”
“陆同知请坐。”
陆文昭带人赶来、便在门口先行行礼,见状、左光斗也示意陆文昭先入座。
陆文昭没有虚礼,很干脆的带人入座,随后便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给说了出来,末了提到:
“眼下、只有请万岁点头,随后调正在浙江练兵的戚元辅北上了。”
“戚元辅?”杨涟微微皱眉道: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戚元辅南下招募兵马到眼下,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天吧。”
“准确说是二十六天。”陆文昭点了点头,随后又叹气道:
“可眼下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们练兵了,淮北事情牵扯重大,说不定淮安府境界的卫所军官也有同流合污的。”
“当下不管戚元辅招募到了多少兵马,只要兵马能保证维持淮安府的秩序,将案情全部搞清楚就行。”
“嗯……陆同知所言不错。”左光斗没有那么迂腐,点头应和后,转头对杨涟道:
“文孺、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案子。”
“淮北一案、绝对不止牵扯了淮北当地的官场、甚至牵扯了整个江南。”
“眼下要做的,便是将淮安府稳定,随后带人追查江南,再把江南的秋税和加派银北运。”
“眼下国库空虚,万岁的内帑一年内就调出了银子数百万两,已经所剩不多。”
“没有秋税和加派银,如何能将军饷发下去?”
“这件事情若是做好,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将京城所牵连的一些贪官污吏纷纷拉下马。”
“只要他们下马,我等所期望的减田赋,去关卡不就能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