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草有清热解毒之效,想是昨夜那沈公子特意煮给她喝的。
看着这草药,姝娘不禁有些羞愧,她昨夜发了高热,若不是沈公子在,她许是连命都没了,又怎能用那种龌蹉心思揣测沈公子呢。
他抱她,许也是迫不得已,她隐约记得她昨夜一直在喊冷。
定是那样的!沈公子可是正人君子啊。
约摸一柱香后,沈重樾从外头回来,手中捧着一大把的野枇杷。
姝娘将叠得方方正正的外衫还给他,赧声道:“昨夜……多谢公子。”
沈重樾接过衣衫时的神情颇有些微妙,他静静看着姝娘,沉默半晌,从喉间挤出一个低低的“嗯”异。
他将外衫穿上,取来干净的水冲洗了枇杷,递给姝娘。
自昨日午间吃了碗焖面到现在,姝娘便一直没进过食,几个爽口清甜的枇杷下肚,才隐约觉得有了气力。
沈重樾用余光瞥过去,只见姝娘默默咬着枇杷果,丰润的双唇被汁液染得水灵灵的,他垂首,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他不知姝娘为何没有问昨晚的事,可即便她问了,他也不知如何作答。
若说他们真做了什么,论起来,其实也没有。可要说没有,他又确实对姝娘起了肮脏的心思,甚至差一点没有忍住。
如果姝娘想起喂药的事,又会如何看待他。
坐在一侧的姝娘并不知沈重樾那些迂回曲折的心思,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摸着此时该是巳时上下。
庄婆婆今日还得服药,她需得早些回去才行。
等沈重樾也吃完了手中的枇杷,姝娘便提出下山去。
因昨日刚下过雨,山上的路泥泞难行,湿滑不堪。俗话说,下山总比上山难,姝娘虽已退了烧,可风寒还未好透,浑身酸软无力,扶着树干下山时甚至于几次踩空。
若不是沈重樾掺住她,只怕真从陡峭的山坡上滚落下去了。
待到达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沈重樾弯下腰,忽得道:“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姝娘杏眸微张,正要拒绝,却听沈重樾又道:“若让你自己走,恐怕两个时辰都到不了山脚。”
这话倒是没什么错,不过百步的距离她就已走得气喘吁吁,以这个速度下山,只怕还得费半天的劲。
可……
从前她年岁小,她公爹刘猎户背她下山也无可厚非,但这沈公子毕竟是个外男。
昨日她不清醒,与他诸般亲密已是逾矩,今日实在不该继续犯错。
光是瞧着姝娘那副神情,沈重樾便知她在思忖什么。
“若是不愿让我背,我也可抱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