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巫族倒也不是布置不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只是威力和时限都不如以往十二祖巫齐至的时候,只能作为决胜手段留到关键时刻再使用。
镇元子点头道:“事情变得容易了!”
红云却摇了摇头:“不,事情变得复杂了,因为只有一个鲲鹏。”
镇元子怔了一下。
红云眼神坚定地说道:“鲲鹏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他,就算是妖皇也别想跟我抢。”
红云没有回答,她直勾勾地盯着鲲鹏的眼睛,身上散发出奇异的律动。
样貌可以变化,但气息是不会变的。鲲鹏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恨意。
他咬牙切齿道:“是你!”
见到被他亲手杀死的敌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红云语气寒冷地说道,“今日便是你偿还因果之时!”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森冷的杀机。
这金光璀璨夺目,将密不透风的周天星斗大阵照得通透,巫妖皆不可视物。那声音庄严肃穆,将天地间无形的劫气扫得荡然一空。刹那间,巫妖双方都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狂热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帝江、东皇太一和帝俊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只见周天星斗大阵已被破除,洪荒的天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横亘于天地之间的斑驳石碑。
这座石碑自三十三重天外贯入洪荒地层之中,即便以准圣的探查能力也无法洞察其始末所在,只能瞧见石碑正中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
造化天碑!
撇捺开合之间须弥幻灭,神辉流转之中万象更迭,不必言语就将造化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无法忽视的道韵波动覆盖了整个洪荒,不亚于封圣的灿烂光辉普照大地,沐浴其中的所有生灵都感觉心旷神怡,就连久久不曾动弹的瓶颈也隐约有些松动。
“啊!”
他兀地发出一声惨叫,神识一扫,原来是被一撮太阳真火把屁股烧着了。他悻悻地灭掉这撮火,默默等待逃脱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地淌过。
帝俊的心情愈发烦躁,他发觉即便在东皇太一祭出混沌钟的情况下,红云和镇元子也始终游刃有余。其中红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每每都能悄无声息地消弭混沌钟的波纹。
他当即抛出河图洛书推算造化天碑的来历和对巫妖大战的影响,然而他只能窥见一片与无边天地相勾连的浩荡金光。
若想看到金光之后的事物,只要稍一动念头就会感到双目刺痛,元神轰然示警,仿佛有不可知的大恐怖蛰伏在金光之后。
伏羲骇然失色,急忙终止推演。
他有河图洛书在手,推演能力仅次于几位圣人,不仅无法窥探造化神榜丝毫,还差点被神榜背后的大恐怖所吞噬。
这造化天碑究竟什么来历?
我得问问娲儿
造化天碑蓦然出现,声势浩大,顷刻间便惊动整个洪荒,诸多隐世大能纷纷破关而出。
某处道馆里,一位须发全白的老道士坐在一棵结着婴儿模样果实的大树下望着自三十三重天外垂下的无边长卷喟然长叹:“如此神异之景观实乃贫道平生仅见,若是我那挚友仍然健在就好了。”
在洪荒大陆之南有一座散发着恶臭的血红海洋。
这里是盘古肚脐所化的天地间最污秽的地方,海水粘稠得近似泥浆,道行不够深的仙人粘上一滴就要堕入无尽心魔。
然而,就在此刻,自诞生起就从未清澈过的无边血海在神榜金光的照射下变得像一锅被煮开的水,自下而上地翻涌并冒气泡。
血海表层的猩红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浅淡,好似被净化了一般。
血海的主人坐不住了,他发出一声使整座血海颤栗的轻哼,随后挥出一剑试图斩碎覆盖血海的金光。可是金光没有丝毫动摇,他的剑反而被灼出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斑点。
冥河老祖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噗——”
他颤颤巍巍地捧着他的元屠剑仔细查看,发觉这柄上品先天灵宝品级的剑器已经跌落至中品先天灵宝,没有几万年蕴养休想恢复元气。
他又惊又惧地望向神秘莫测的造化神榜,口中喃喃道:“这造化天碑究竟是何物,莫非是圣人出手,意欲除我血海?”
血海是洪荒污秽之气的汇集之所,对他的修行大有裨益,可谓是他的成道之基。
然而先是后土化轮回,净化了一大波污秽之气,现在又有更胜六道轮回的天碑金光,难道血海要消失在洪荒大陆上了吗?
冥河老祖虽然已经踏足准圣巅峰之境,血海对他的作用不如往日那般不可或缺,但他也对血海可能会消失这件事感到难以接受。
他乃堂堂准圣巅峰强者,但圣人甚至连跟他商量的兴趣也没有便直接动手摧毁他的道场。
何其悲哀!何其屈辱!
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何谓圣人之下皆蝼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便高与此同时,天庭中帝俊和东皇太一也有所感应,他们惊喜地异口同声道:“鲲鹏离开西方神山了!”
东皇太一唤出混沌钟:“他怎么有胆离开西方神山?”
他跟帝俊之所以暂时放过鲲鹏就是因为鲲鹏蜷缩在西方神山里,有圣人照看,他们没法动手。可鲲鹏一旦离开西方神山,是生是死就全由他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