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现在的财富创造模式与上个世纪已不同,处于食物链最高端的是金融资本,其次是控制了消费市场的资本,最后的利润才属于制造业生产。
这是现实,但它不合理也不公平,就像曾经的几里国,各种现状既不合理更不公平,所以我们才要推翻它新建一个国家。
整个世界是怎样,我们现在无力改变,但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可以选择的时候,就注意不要再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昨天晚饭后分组讨论,唐森至委员讲解了一种案例。国际资本在国家层面的收割,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就已经变得非常简单粗暴,直接通过货币市场。
假如我们的国内市场是完全开放的,我们的几里币也是可自由兑换的,有人在货币市场上做空,大规模抛售几里币,我们就需要抛售外汇储备以稳定汇率,这场战争谁能赢?
需要注意国际通行的交易规则,对方抛售几里币是可以用杠杆的,也可以透支融币,不需要手中真有几里币,有米金做抵押就行。
他们空单抛出的几里币,到了需要交割的时候,直接用米金按当时的汇率计算交割,不需要支付几里币!
而我们抛售的外汇储备,却需要真正的外汇,就算我们可以在市场上做杠杆融资,到时候也要交割外汇。
这样的货币战争,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技巧、更没有什么深奥的学术理论,就是建立在不平等的规则基础上。
在这套规则下,几里国注定赢不了!
到时候,本币大幅贬值,国家外汇储备耗尽,透支形成大量债务,国际资本不仅获利丰厚,还可以用最低的成本进入市场,大肆收购我们境内有价值的资产。
我们还没发展起来,假如辛苦努力多年被一朝收割,经济倒退十几年乃至几十年,那种挫败感是难以形容的,我们最好也不要去体会。
自从多年以前,黄金期货交易,最终交割时可以不使用黄金实物,而是根据当时的牌价支付现金的时候,国际金融资本就已经彻底把脸撕了下来。
在这张赌桌上,我们赢不了,因为赌场是人家开的,规则是人家定的。
曾经的几里国,是输得精光的赌徒,已经被踢下了这张赌桌。我们千万不要想着再攒些钱,然后还能上这张赌桌翻本,而是不要再参与赌局……”
唐森至昨天晚上弄来了一块小白板,给同组的委员们讲示了几个案例,首先是米金对萨铢之战,这就是国际金融史上赫赫有名的萨铢盘。
它发生在上个世纪末,引爆了一系列国家的金融危机。
假如建立完全开放兑换的货币体系,以几里国的经济体量,新几里币只是汪洋旁的一个小水泡。
无论是米金还是罗元,哪怕是东国币,只要稍微放点水,有心人再掀起一股风浪,就能把小水泡给冲毁了。
假如是几里币自己放水呢?对汪洋根本没有影响,同样只能冲毁自己。
所以华真行、唐森至等人,都坚定认为新几里币不能搞自由兑换,这多少也是参照了东国的金融政策。东国币也是不能自由兑换的,这一点长期受西方世界的诟病。
唐森至昨天还举了另一个小例子,是关于完全市场开放与自由贸易的。
假如在这个背景下的极端情况,一个大型资本集团,就可以收购几里国大部分的木薯,除非你强行规定不准卖给他,否则就会导致饥荒。
有人又要问了,出售木薯得到外汇,同样可以到市场上去买粮食啊?但国内市场已经没有木薯,而国际市场中的大米、小麦等主粮,价格可要比同等热量的木薯高多了。
就算将这笔收入都拿去收购大米和小麦,且不说时间能不能来得及、人家会不会卖给你,也不够同等数量人口吃的。
所以一不小心,有人就能给你制造饥荒,进而引发社会动荡,同时扶植反对势力颠覆政权。这种事情在黑荒大陆上见得太多了,还有其他很多种套路。
如今必须要有市场防护措施,从国家层面决定哪些东西可以出口、出口多少,哪些东西需要进口、进口多少。
几里国原先是一个奇葩国家,奇葩之一就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汇管制政策,大量的外汇并不掌握在央行手中,主要都由境内各个黑帮囤积,可自由流通。
专家小组在制定金融政策时,一些基本的概念还需要反复强调与明确。
比如新几里币不能自由兑换,几里国也不能完全开放市场搞自由贸易,但同样欢迎外来投资与消费,只要符合几里国的政策法律。
但外币不能直接用于消费和投资,进入几里国后首先要兑换成新几里币,然后才能进入投资和消费领域,很多人居然连这个概念都没有。
这也难怪,原先各大黑帮都喜欢直接用米金、罗元、黄金交易。在座很多人居然没有察觉到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对,反正也不是研究经济的。
都是引入外资,为什么要多这遍手续,华真行等人还得浪费口舌解释一番。外资兑换成新几里币后,再进入投资与消费领域,就转化为几里国央行的外汇储备。
假如直接流通使用,就变成了各个商户与企业的外币现金,那就相当于毫无阻碍地吞并了几里国的市场与金融体系。
民间小额零星交易倒没什么,但是涉及大规模的投资与收购,绝不可能这样。
华真行接着说道:“关于外汇政策,根据几里国的特殊情况,建议我们同时承认三种国际货币,米金、罗元和东国币。
目前我们与东国的合作最多,得到东国币的渠道也最多。东国币可以买到这个世界上几乎绝大部分产品,但也有一些东西,是东国自己都需要进口的。
比如矿产、原油,这些也是我们要争取能够自己生产的。
我今天要重点讲的,是一个特殊情况。
欢想实业在非索港北境修了一道刺网格栅,在格栅以北就是北洛河流域的农垦区,目前已建成了三个市镇,生活着大量东国援建人员及其家属。
接下来我们要建设一个特区,就叫欢想特区,面积包括现有的农垦区以及北部荒原,那里也都是欢想实业的土地。
为了给这些援建人员创造更方便的生活环境,在欢想特区中,东国币可以直接流通。东国援建人员的工资是东国币,他们也可以用东国币在特区内直接消费。
欢想实业雇佣的东国工作人员,在特区内也用东国币支付报酬,其货币来源由欢想实业自行筹集。
那道刺网格栅,不是物理上的分隔线,也是一道货币政策的防火墙。
在格栅以北的欢想特区里,东国币可以直接流通,主要限于投资与服务领域。但是到格栅以南的非索港市与几里国的其他邦区,就需要兑换成新几里币才可以投资与消费。
我还注意到一件事,几里国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张官方发布的、正式的国家地图。
原先各邦区势力使用的地图都不一致,很多区域的划分,有使用殖民时代领地划线,还有按照占据区域甚至是宣称区域划线,居然还有按照部族传说划线的情况。
现在我们要发布官方国家地图,在部族意识的基础上开始培养国家意识。为了将来的某些计划做铺垫,在这张官方地图上,我建议将欢想特区标注成不同的颜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座有些人面色微变,似是想通了什么。而有些人则根本无动于衷,既不知内情也没反应过来。至于夏尔是面不改色,好似早就知道了华真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