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轮转着长鞭,腾挪跳转,飞天遁地,在这北齐营地里大开杀戒,一捧捧鲜血在他面前喷洒,他的眼里却完全看不见颜色,只看见格线,只看见在他面前挡路的一个个格线上的小点……
“……这人什么来头?!”
“他的功夫,看起来好生眼熟!”
“是啊!好像……好像……督主的功夫!”
北齐军士一边跟师父打斗,一边被他的气势震撼,越来越多的军士躲了起来,不敢再正面直对他的锋芒。
师父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出来历,将毕生所学都使了出来,只想快一点去到司徒盈袖身边。
啪!
一声长鞭的巨响在他脑海中响起。
师父往前踉跄了一步,胸口突然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一样火辣辣地疼。
这股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他眼底的绿光散去,脑海回复清明,而司徒盈袖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师父眼神轻凝,往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飞扑而去!
他急得已经顾不得找那帐篷的门在哪里,而是径直飞到帐篷顶上,一脚硬生生踩破帐篷顶,纵身一跃,跳到那帐篷里面。
帐篷里面燃着巨大的牛油蜡烛,照得帐篷里面亮如白昼。
师父从外面乍然进到帐篷里,眼前的明亮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呼吸都停止了,全身血液似乎都化作寒冰,将他整个人都冻成了冰块。
……
齐言榕举起了手里的长鞭,往绑在柱子上的司徒盈袖胸前一鞭子抽了过去!
嗖!
鞭子带着凄厉的风声迎面而来。
司徒盈袖下意识转开头,只堪堪避开了自己的脸被那鞭子抽到。
但是她胸前两峰之间却被斜斜抽了一鞭!
一道长长的鞭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她的右下腹处……
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这股火辣辣的疼刺激得司徒盈袖全身一激灵。
她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正努力要咬舌自尽,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轰响,然后上面的帐篷顶破开一个大洞。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
“唔唔……荷荷……”司徒盈袖惊喜地看着师父,虽然还不能说话,面上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师父心痛如绞,一手往绑着司徒盈袖的牛皮绳扯去,靠一双肉掌的力量就拉断浸了桐油的牛皮绳!
“你是谁……?”对面站着的齐言榕一惊,手里的长鞭再次卷了过去!
齐言榕才刚刚把帐篷的门关了。打算在这个隔音极好的帐篷好好“尽尽兴”,所以没有听见外面的屠杀嘶喊。
师父的突然出现让他心生不妙,迅速后退。想逃了出去。
但是怎么逃得出去?
师父另一只手一抖,手上长鞭绷得直直,如同长剑一样,往齐言榕的肩膀处连点两下。再往他的膝盖处横扫过去!
齐言榕的琵琶骨立刻被根根绞断。膝盖骨也被敲得粉碎。
他“嗷”地一声惨叫,手一软,长鞭松脱,整个人咕咚一下滚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嚎大叫,“我是北齐大皇子!你敢动我!我要诛你九族!”
司徒盈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但是软筋散的效力还在,她根本站立不稳。刚要往地上倒去,师父已经打横抱起了她。
一动之下。她胸前的伤口被撕拉得更疼了。
虽然极力忍耐,她还是下意识地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师父低头,往她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胸口看了一眼,眸色不由更加黑沉。
他看了看司徒盈袖,又看了看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大皇子,声音刺耳得很:“……是他伤得你?都伤了哪里?”
司徒盈袖双臂抱在胸口,又唔唔两声,大大的杏眼里含了泪,怔怔地看着师父的银色面具。
师父这才发现她不能说话,忙将她放下来,搭手到她的手腕处,给她诊了诊脉,“……你中了软筋散?”
司徒盈袖连连点头,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动作了。
师父深吸一口气,一手搂着司徒盈袖在怀里,一手拎着长鞭,往齐言榕那边走了过去。
“他哪只手抽的鞭子?”师父拎着长鞭指了指地上的齐言榕。
司徒盈袖往右偏了偏头,表示是右手。
师父长鞭挥起,啪地一声抽了下去,一鞭子居然将齐言榕的右手齐腕断开!
用刀剁手容易,但是用鞭子将一只手齐腕断开,需要多深的功力?!
司徒盈袖崇拜地看着师父,连胸口的疼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