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勉强,一条狗爱一个人办法,就是杀死其余所有的人。
沈要于是自顾自的推门进来。
方才,他正忙于将那两封帖子毁尸灭迹,结果归家第一时间都还未曾上楼来看看她,他当真是有些怕她生气的。
“子窈,我回来了。”
果然,一见萧子窈故意不应,他便立刻执拗的重复道:“子窈,我回来了。”
然,萧子窈听罢,却只翻了个身,语气轻飘飘的:“哦,知道了。”
“你不理我。”
“你想让我怎么理你?”
她笑笑,是似笑非笑的笑,“难道你是想听我说,‘嗯,呆子,你回来了’吗?若是这样,那我便如你所愿说给你听——呆子,你回来了。怎么样,可还满意?”
沈要于是明明白白的皱起了眉头。
可他到底还是卑贱,爱得太多便容易卑躬屈膝。
所以,哪怕他明知萧子窈是故意置气也不顾了,只要她一切都好,至于他好不好,便不大重要了。
他只管稳稳的端住那一碗有苦也难言的苦药。
一条狗的惯用伎俩,无非是伏低做小、示弱示微,他算例外,从头到尾都是城府心机。
“只要是你,我就会满意。”
萧子窈听罢,于是面无表情的将那汤药接过了手去。
却见那汁子漆黑如镜,暗暗倒映她心底莫测的爱恨,不分明。
——昨日,夏一杰那缠满白纱的双手,她岂会看不真切?
她甚至不必多想,便已确凿那定是沈要所为。
真为难,她应当如何回应一个重伤她所爱之人的爱人?
萧子窈默下去了。
那碗里还蒸着氤氲,黑水好不识趣的沉浮良久,甫定。
然后,她一抬手,竟是将那药碗一瞬倾倒,只任由那滚烫汤药如瓢泼大雨般猛的淋遍沈要的双手!
他一颤,却不后撤,明明是真的受了伤,偏偏面上只显出一种仿佛受了伤的神情。
如此,萧子窈便张口问道:“满意吗?”
他迟迟不应。
她又逼问:“不是说只要是我,就都满意吗?你伤了夏一杰,我便伤你!我们扯平了,这事算完了。”
沈要于是抬起头来应她,那般的模样,应的既在乎又不太在乎。
他在乎的是她,不在乎的是旁人和自己。
“萧子窈。”
他说,“我们之间没完。”
他两眼平静无波,冷冷的。
平心而论,他曾经确实为她平定过不少风波,而今,却以暗礁般的爱意深深扎根在她的生命之中。
她也许此生不能摆脱。
于是,她往后的日子,便都是如此了。
她猜到苏同心定会送来帖子问候,等了许久也收不到,应当是沈要拦下了,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她一旦与旁人走得近了,对谁都不大好,不如不见,反倒还好。
却只有一事,她实在不想让步。
“等一会儿吃完饭,我想出去走走。”
——一日晚间,沈要方才下了职,便瞧见萧子窈已然坐在厅里这般说道。
他一时来不及想更多,一门心思与欣喜反而都放在她终于肯下楼来陪自己好好吃一顿饭上面,自然不由得一愣。
见他不动,萧子窈便有些催促:“呆子,怎么不应我,莫不是装聋?”
她语气里带着点儿妥协与埋怨,沈要分明听得真切。
他的心很快又冷下来。
她给的爱,向来带有条件。
沈要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记得按时回来。”
“其他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罢?”
“你要听话,六小姐。”
这一回,他终于也在她颈间栓上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