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笑。
“是,我是丧家之犬没错!但你却不敢正面回答我的话,因为你心虚,你知道若不用些手段子窈定会离你而去,你与我又有何区别!”
他见沈要的眼色明明白白的染上杀意,血色过浓即是夜色,当真相称。
沈要一瞬不瞬的盯住他道:“若不是她,你早该死了。”
此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那卫兵追在他身后问道:“沈军长,此人以下犯上,可要惩鞭刑三十?”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拖下去。”
如此,事情便算是了了。
夏一杰从未受过此等重罚。
他本就生在世家,以前是个只吃金风玉露的公子哥儿,后又念了军校,却也不曾犯过什么错误,哪里挨过铁鞭子的抽打,于是只待那三十鞭子打完,他人也仿佛丢了大半条命去。
谁知,他正拖着一身的伤去医务室里清创,结果那军医听闻是他不敬沈要,手下的动作立刻便潦草了起来。
“伤口不要沾水,每日记得换药。喏,拿去吧。”
却见那军医信手丢一瓶金创药来,掂一掂,半空的,简直敷衍的明明白白。
夏一杰终于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眼下,沈要如日中天,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他务必寻一座靠山。
他于是攥紧那小瓶,只像一条瘸狗似的,终于歪歪斜斜的走出了门去。
梁延很快便等到了他。
方才,沈要差人递来文书的时候他便已知晓了,但为萧子窈,夏一杰此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恍惚之间竟然隐隐的觉出了萧子窈的好来,只可惜,红颜都是祸水,总有人要为她水深火热、非死即伤。
便是此时,门外卫兵忽然来报。
“梁少帅,外头有个二等兵要见您。我看他满身鞭伤,好像是沈军长今日罚的那一个……”
“让他进来。”
“是!”
于是,那兵子不刻便将夏一杰带到。
是他先开口。
“梁……少帅。”
夏一杰声色喑哑的叫了一声,“我今日前来是想问个明白,这军长副官到底是怎么个选法,为何我站到最后拿了第一却落选了?”
梁延饶有兴趣的挑一挑眉:“你是第一不假,但从未有人说过谁是第一谁就是军长副官。”
“那公平二字又要从何写起!”
他有些激动,梁延便更好笑,于是道:“夏一杰,你还是那么天真。”
他振振有词,更循循善诱。
“不如你先对我改一改口吧,不必叫我梁少帅,还是叫我的名字就好。毕竟你我曾经都相识,何苦叫得如此生分?”
夏一杰一时防备的皱起眉来。
梁延见他如此,便又笑。
“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父亲和萧训不一样,我也同萧子山不一样。他们萧家人说的好听是铁面无私,说的难听就是铁石心肠。不如这样,你想要公平,我便给你公平,全当这是我与你的交情,如何?”
“帮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梁延摆摆手:“我只是突发奇想,也想自己亲自驯一条狗玩玩罢了。不然,万一萧子窈哪日放狗咬我,我连个反手的本事都没有。”
夏一杰眉心锁得更紧:“如果你帮我的条件是要与子窈做对,那我宁可另寻出路。”
“谁说我让你去咬萧子窈了?”
梁延好整以暇的一笑,“人害人、狗咬狗,我要你对付的是沈要。”
话毕,他便从抽屉里翻出一只小瓶,陡的丢与夏一杰去,道:“今日记得把伤药上好,明日一早,你便去沈要的府上报道罢。”
夏一杰罕的垂眸。
却见那小瓶细致如新,乃是军中最上等的金创药。
可他却不言笑,也不道谢,只是应声低回一句:“好。”
晓色浮光,萧子窈今日早早的便起了床。
只不过,一旦她转醒了,沈要便也巴巴的翻身压了上来。
“呆子,松手,很热。”
他装傻也装乖,只将脑袋拱在她颈间磨蹭:“热也要忍一忍。”
萧子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便说:“郝姨昨日说宝儿有几篇古诗读不懂,家塾的先生又没功夫细教,便想拿来让我帮忙看看,我答应她了。”
沈要顿了顿:“子窈,你喜欢宝儿。”
不,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