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他来,他大约会用铁链拴住她的罢?
更要拴在喉间,不准她下床来,见他要甜甜的笑,摇着尾巴亲吻……
他陡的惊醒!
肖想破碎了。
原是萧子窈正唤他道:“呆子,我明天要带小巧出去置办些衣服,可能回家晚些,到时候你可别又慌里慌张的跑出去四处找我,黏死人了!听见没有?”
他于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却并非应下,便又说道:“我不可以陪你去吗?”
“你去了也是拎包。”
“——可我喜欢给你拎包。”
沈要重重的打断了她,更用巴巴的眼光盯紧了她,“我后悔把小巧送给你了。”
他一时委屈得好像一条失了宠的狗。
于是一口衔住她的指尖,复又一点点的深喉吞下,根本馋得低三下四。
“你不可以太喜欢小巧。”
他眸光暗烈,以舔吻渐渐将她吃掉,吃下颤抖也吃下低吟,快乐得下流不已,“不然我会嫉妒。”
——还会想办法杀了她。
沈要心下暗自想到。
家中既然添了位新人,日子自然便多了些生息。
小巧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许多物件或吃食都不曾见过,恰巧郝姨今晨又煲了燕窝粥,她一见那汤水晶莹剔透甚是好看,便凑上前去怯生生的问道:“郝姨,什么是燕窝?”
郝姨道:“燕窝就是燕子用涎水筑的窝。”
她还不解,便又道:“燕子的涎水?那多脏呀!有钱人家为什么要吃这个?”
谁知,她正说着,便听得萧子窈在厅里唤道:“小巧,你且过来!”
她于是快快的跑过去,虽然没什么规矩,脚步倒还算轻盈。
“见过夫人。”
萧子窈微微一笑:“昨晚睡得可还好?”
小巧年幼,不懂得遮掩心思,便说道:“回夫人,我睡得……不大好。”
萧子窈立刻关切起来:“是房间的窗子小了?还是你认床,或是枕头不舒服?”
她委顿道:“夫人,房间的窗子很大,床和枕头都很软,我生平第一次睡这么好的地方。我只是想我娘了。”
萧子窈不说话了。
之于小巧,她已然猜过了大半,无非是孤儿寡母一横死一苟活的惨剧,然,生逢乱世,这般生生死死的戏码竟也显得稀松平常,倒不如不问为好,免得问罢徒增伤心。
索性揭过了话头,又有言道:“你娘若是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些了,一定会替你开心的。”
说罢,更笑盈盈的赏她一盅燕窝粥,还道:“待会儿我带你上街去买新衣服。”
小巧扒着那小碗,一旦晓得了这燕窝的由来便直觉有些难以下咽,于是屏气喝了,只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谢谢夫人,可我、我只是个下人……而且,沈军长会同意吗?”
她无端提起了沈要,萧子窈便罕的问道:“你怕他?为什么?”
“因为沈军长看上去很——很……很凶。”
小巧的声音低下去,像是求饶,又像是闪躲,“我说不出来。”
话音至此,她眼前便又现出那阴森森的大狱来,更似有惨叫不绝于耳,却是这厢萧子窈的倏尔一笑将她来了回来。
“唔,他确实瞧着有些凶,但他什么都听我的。所以,你不用怕,以后有我护着你。”
于是,只待萧子窈吃过了药,她二人便就一道出门去了。
春入乱飞花,城中满半夏,伴君游来青衫薄,东风吹过玉搔头。
是时,晴光灿灿好,岳安上下市廛栉比。
萧子窈只管携了小巧悠悠然的逛着,殊不知,在后却有一人始终悄然随行。
却见她游过一个胭脂摊子,信手拈了几样把玩复又放下,拂袖走后,那人便立刻跟上前来,想也不想便将她瞧过的物件一一买了下来。
如此这般,她又游过旁的小摊,什么卖簪子的、卖手绢的、卖泥人的、卖话本的……凡是沾过她手的,那人便一概不落统统买下。
终于,却见前路守着个卖花的姑娘,篮里堆着许多不甚艳丽的小野花,萧子窈似是有些喜欢,便自掏腰包买了一束,复又递与小巧请她拿着,人便转身进了成衣店里。
那人果然又追上来。
“花,我全要了。”
“什、什么!?这、这位军长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