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萧子窈压低了嗓子问道,“难道这里有兔子?”
沈要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处溪涧潺潺、草木萋萋,必有飞禽走兽生长,他总有狩猎的眼光与直觉。
果然,过了不肖半刻,遥遥隐隐的,却见那丛丛绿绿轻摇轻颤,竟是一窝颜色如败叶的野兔悄悄的探出了头来!
萧子窈登时心下一喜。
然,她还未声张,便直觉耳尖一热,竟是沈要附耳上来,更沉声问道:“想要哪一只?”
他其实并无什么故意作弄她的心思,不过是怕那兔子闻风落跑罢了,便贴得她又近又紧。
——偏她一瞬心如擂鼓,心思根本动乱得厉害。
茵下落薇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漫山春色,漫山春情。
如此恼人的春意。
萧子窈忽有些负气,心下一时不争。
可她分明气的是自己,却偏要同沈要撒气。
于是故意一指,却见树影葱茏,茵下蜷着一只小小的兔子,只露半寸身子出来,很不容易瞄准。
更一心一意的为难起他来,仗他的势、欺他的人。
“我要那只离得最远的。若是打不到那只,我便罚你三日不准来见我。”
谁知,话音至此,却只听得沈要轻轻的嗯了一声,再一瞬,他便兀自抬手轻点两枪,就连瞄准也嫌多余。
枪声骤响,兔子的胆最怯,活了命的果然立刻遁地落跑、慌不择路。
沈要出手太快,萧子窈实在有些茫然。
“你为什么开了两枪?”
她还伏着身子,也像一只小小的兔子,纤细的颈子微微的颤,仿佛引颈受戮。
他直觉心下一瞬战栗,有屠杀似的、彻骨的快意。
“你指的方向有两只兔子,我不确定你要哪一只。”
他一面说着,一面幽幽抚上萧子窈的颈子,又轻轻摩挲一二,果然引得一阵柔媚的颤袅。
“而且,我也想多杀几只兔子。”
他眼底有欲色沉浮。
是杀欲,是情欲。
——更是贪欲。
“你赶不走我了。”
是为恶犬,自然恶得忘乎所以。
他的指尖微凉也粗糙,却燃起她的心火。
萧子窈轻吟道:“沈要,我不准你这样撒娇。今天是杀兔子讨我喜欢,那么,下次呢?下次是不是要杀人讨我喜欢了?”
沈要听罢,于是一瞬不瞬的埋首在她颈间,缠绵满怀的暗香与妖娆。
“兔子也好,人也罢,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只有你不一样。”
“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喜欢你把我当狗一样的使唤。我只听你的。”
话毕,便来索吻。
他分明满手血腥,却生得一双沉净漆黑的眼瞳,天真得假情假意。
更缠人、更黏人,善于幼犬似的撒娇,拱着头磨蹭她,势必要亲近一二。
“子窈,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得手了。求你多夸我一些,也多爱我一些吧。”
萧子窈心下酸楚。
她只好轻之又轻的吻上他去,只准他浅尝即止,不准他贪得无厌。
沈要不敢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