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孩子都被打扮一新,坐在推车中,神气得仿佛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中,好奇地四处打量,行鹓还调皮地晃荡着两条小胖腿儿,一脸的美滋滋。
她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果然在那推车旁,看到了陆崇礼和云菂。这时陆崇礼正和那位大企业家说着什么,两个人时不时笑着低头逗逗孩子,至于旁边的云菂,则是一如既往地优雅雍容,跟在守倞的推车旁。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一幕。
一则是没想到看热闹竟然看到自家女儿和儿子头上,二则她没想到猝不及防间竟然看到了陆殿卿的父母。
而陆殿卿的父母和自己儿女在一起的画面,对她更是有些冲击。
儿女是极熟悉亲近的,可是对于陆殿卿父母她下意识是有些排斥的。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血缘亲情,对于陆殿卿父母来说,她的行鹓和守倞是亲孙子孙女。
即使她和陆殿卿没结婚,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切不断。
这时,她身边的同学随口道:“那个小姑娘长得和你家女儿还挺像的,看上去也是双胞胎。”
林望舒含糊地道:“小孩子嘛,都差不多。”
陆殿卿的身份到底知道的人少,这位美国同学不知道,也没去过他们家里,不知道他们家情况,只在她钱包里见到过两个孩子的照片。
那同学便道:“这好像是艾斯特家族的朋友,也是你们中国来的,还带了他们家的孩子过来,艾斯特先生特意陪着过来。”
她耸肩,很不可思议地道:“他们去参观图书馆了,难道他们那种人家里的孩子这么小就要读书了吗?”
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读书?她家行鹓撕书吃书还差不多!
当下只好装傻,好在那一行人已经要离开了。
林望舒站在台阶上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行人上了车,那推车是带提篮功能的,直接被两个壮实的保镖护送到了一辆车上稳妥地安置好,之后育婴师也跟着上车,随行照顾着孩子。
林望舒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昨晚的担忧是那么好笑。
陆殿卿父母是什么人,陆崇礼因为职业原因,在国外自然很有些人脉,必然遍布政商两界,至于云菂,那更是香港云家的大小姐,云家在美国也很有一些资产,只要说一声,云家的人还不是派人把他们照顾得妥帖。
他们照料孩子,哪需要自己动手,前后都有人拥簇着,根本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也就是逗逗孩子而已。
至于孩子调皮,没关系,反正弄脏了弄乱了也不是他们收拾……乐得从旁看着好玩,孩子到处涂抹,一般父母恼火,他们还得夸一声我孙子孙女真能干。
陆殿卿总算联系到自己父母并赶过来的时候,陆崇礼云菂一行人已经告别了朋友,一家人下榻在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里,可以俯瞰这座城市,也能看到不远处的纪念堂和纪念碑,视野良好,服务周到。
陆崇礼悠闲地抱着自己的孙女,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边一份报纸,云菂则是正在和育婴师闲聊自己孙子孙女的种种。
陆殿卿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父亲,母亲,你们带着孩子出来,是不是应该说一声?我昨晚过去庄园,一直没等到你们。”
他们昨天必然已经决定来市里,但是昨晚他打电话,他们根本没提这一茬。
陆崇礼听到这个,便从报纸中抬起眼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儿子,道:“你突然把孩子扔给我们,通知我们了吗?”
这时候,坐在餐椅上的守倞看到陆殿卿,停下了喝汤的动作,眼巴巴地看过来,而坐在陆崇礼膝盖上的行鹓,也开心地挥舞着小手,激动地嚷着:“巴巴巴巴巴巴!”
陆殿卿看看儿子,看看女儿,儿子也就罢了,女儿却是——
小娃儿圆滚滚的大脑袋上,明明还只有稀疏浅淡的头发,却已经被戴上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蝴蝶发卡,那发卡几乎挂不住,眼看都要歪了,随着女儿现在激动的挥手动作,一晃一晃的,看着滑稽又好笑。
陆殿卿只觉额角抽抽,不过还是尽量忍耐下来,上前抱起了挥舞着胳膊的女儿,又和坐在宝宝餐椅的儿子打了个招呼。
之后,他便要把那发卡拿下来。
谁知道云菂见到了,马上道:“你做什么,这是你父亲特意给行鹓买的发卡,和我们行鹓这一身多搭配!我们买了十几个呢,可以每天搭配着裙子来。”
陆殿卿看了看,女儿外面浅蓝钩针外罩,里面是一件薄纱蓬蓬公主裙,有着非常支棱的裙摆,看上去像是要参加晚会演出那种。
这种裙子,他之前也曾经给孩子买过,等孩子出生三个月,他就明白自己有多傻,已经全部扔到储藏室里了。
云菂见他看向裙子,便温柔地笑了:“瞧我们行鹓这一身,今天所有见到的都在夸,我们行鹓就是一个小公主。”
陆殿卿头疼,只能尽量恭敬委婉地劝道:“母亲,这种裙子也只是拍照片的时候穿穿,现在出来玩,是不是不太合适?”
云菂疑惑地看向儿子:“这裙子可是我特意给一位做服装的朋友打电话问过,他推荐的,推荐了不少条,说这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怎么会不合适?”
陆殿卿:“小孩子走路容易绊倒。”
云菂:“她不需要走路,她坐推车。”
陆殿卿:“……”
他无奈,正要说什么,陆崇礼已经道:“殿卿,你不必说了,养孩子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不然你以为你怎么长大的?我们现在不是把孩子养得很好吗?你看行鹓也很喜欢她的发卡——”
说着,他微俯首下去,温柔地笑着,哄了行鹓道:“对不对,行鹓,喜不喜欢你的裙子,还有你的发卡?”
行鹓猛点头,之后对着陆殿卿指了指自己光洁到没几根胎毛的大脑门:“好看!”
陆殿卿深吸口气,道:“父亲,母亲,行鹓还小,才一周岁,她也没多少头发。”
陆崇礼听着,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淡淡地道:“这也是我要和你谈的问题,你是怎么养孩子的,为什么我们行鹓头发如此稀疏?”
陆殿卿:“这也正常……”
云菂挑眉:“正常?这真的正常吗,已经满周岁了,竟然都不能梳一个公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