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急道:“想!”沉吟了片刻又道:“但不知道是什么路子,公子能否明言?”
唐糖走近窗前,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方始放心,又凑到阿星近前耳语了一番。
阿星大惊道:“怎的又是我?”
唐糖满脸不悦,道:“难道还是我?大事你能做么?你放心,此事成了有你的好处”说罢朝桌上那张银票努了努嘴儿,道:“这银子先给你做个定金,事成之后我再赏你四百两,这还不好?”
阿星苦着脸道:“好是好,只不过这钱挣得也太难了些”
唐糖手按上剑柄,眼眉便竖了起来。阿星看她这般起色,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道:“那便听公子的吧”说罢伸手将桌上的银票揣入怀中。
唐糖一笑道:“算你识趣!”言毕抬手便打,这一番痛打,直将阿星打的吱哇乱叫。不消片刻整个房间便乱成一团,茶壶茶碗乱飞一气,伴着阿星杀猪般的叫声,整个房顶便欲掀开一般。这一番动静早就惊动了众人。
二人正自叫嚷间,只闻“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掌打飞,铁伯英一纵而入,一把将唐糖的手臂拉住,急道:“小娃儿你做什么?”看了一眼阿星,只见阿星躺在地上气息奄奄,急将他扶起,道:“哎哟,阿星贤弟都要被你打死了,这是为何?”身后的沙大虎、王念祖也是脸色大变。
唐糖怒气犹自未息,指着阿星道:“你问他吧!此人竟敢吃里扒外做了奸细,他与那飞鹰寨勾结,里应外合,欲要加害我等!这种人还打不得?”
铁伯英一惊,道:“阿星贤弟,你果真做这种事么?”
阿星强忍着疼痛,道:“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呀,我---”正待再言,头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众人大惊,又是一阵忙碌。王念祖急道:“快,快唤大夫!”
铁伯英叹了口气,道:“小娃儿做事太莽撞,此事你有证据么?”
唐糖道:“这乃是那击空子亲口所言,又岂能有假!”
铁伯英道:“若真是如你所言,打死他也不可惜。只是总也要等他醒来,给他个分辨的机会嘛”
唐糖气哼哼地道:“便依你,只是却便宜了他!”说罢一拂袖径自回房去了。众人自是又一阵忙乱。
晚间时分,阿星浑身缠满了绷带,一只胳膊挎在脖子上,腿上夹着板儿,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一阵敲门声起,阿星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请进”,一个人影弯着腰,手托着盘子便闪了进来,却是那驼背的老管家。
阿星见是老管家,挣扎着欲要起身施礼,老管家放下盘子赶紧止住了他,道:“老弟莫要客气。这是怎的说?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会如此?”说罢便落下泪来。
阿星叹了口气,道:“唉,小弟是未遇明主呀!”
老管家收起泪,也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便是如此苦命!当年我也遇着一个这般的主子,平日里但凡有一点不顺心便非打即骂,唉,苦哇!”
阿星道:“老哥如今是脱离了苦海,可惜我却是----唉”老管家点了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
阿星又道:“今日幸得老哥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我这条命才保得住,又烦老哥亲自送饭食,我真是感激不尽”
老管家轻声道:“兄弟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我都是与人为奴,俗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阿星道:“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啊!呜呜”随即便拉着老管家的手哭了起来,老管家也陪着不住落泪。
阿星哭罢了多时方才止住,叹了口气,又道:“我这命苦,本以为跟个好主子,辛辛苦苦干上几年,攒些钱娶房媳妇,也便安度这一生了,唉,却没料到竟是如此!想我阿星虽非英雄豪杰,却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磊落君子,不知前生造了什么孽,今生竟遇这般魔星?”
老管家又劝慰了几句,将阿星自床上扶起,道:“兄弟莫说这些话了,还是先用饭食,今日不吃明日便吃不着了!”
阿星一惊,道:“老哥此话何意?怎的便吃不着了?”
老管家压低了声音道:“哎呀,我亲爱的弟弟,你竟还不知道呢?”
见他如此,阿星不由得脸色都变了,道:“到底何事?老哥还请快说吧”
老管家叹了口气,道:“兄弟,我说了,你可莫要害怕呀”
阿星急道:“哎呀老哥,你快说吧”
老管家沉声道:“方才我送饭与那唐公子,见他满脸怒气,正自言自语,他说----他说明日还要来打你,直到打死为止!”
阿星一声大叫:“哎呀苦也!”随即“噗通”一声便跪在老管家面前,哭着道:“老哥救我呀!”
老管家扶起他,苦着脸道:“你先用些饭,我这里有二两银子,稍后你拿了银子便逃命去吧!”
阿星大喜,随即便又哭丧起了脸道:“逃?她武功高强,我这满身的伤,如何逃得了?况且她既有害我之意,又岂能不做防备?若被他抓了回来,恐怕当场便要打杀了!这可如何是好?”言毕已是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只是不住地向老管家求恳道:“还请老哥无论如何救我,教我个一了百了的法子!”
老管家微微一笑,道:“贤弟想要一了百了的法子?”
阿星急道:“不错,还请老哥教我!”
老管家一脸难色,叹了口气道:“你与唐公子主仆一场,恩深义重,我一个外人,有些话却是不便说的,须知疏不间亲呐!”
阿星怒道:“什么恩深义重?他打我时可有恩义?哼,我与他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何亲之有?”
老管家笑道:“贤弟能如此想,那便还有救!”
阿星喜道:“老哥不必多虑,还请快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