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就是青鸾。
“是不是因为她？”红鸾忽的接过了话茬这般问道。
她们对于彼此就像是一个禁区，不到那最后一步，决计不会言道。
说来奇怪，这星辰阁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寻常大小的三成阁楼，但进入其中方才发现暗藏玄机，应当是建造此处先贤运用了某种空间法则，将这星辰阁内部开辟得如此巨大，苏长安好生的算了一下，若是真比起来，这星辰阁的大小，虽然比不得那坐落在长安城中的皇宫，但也可与江东的楚家大院一较高下。
一个火红色的人儿。
她的脸庞渐渐与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庞相重叠。
而苏长安的迟疑也恰恰坐实了她心头的猜测。
当然这样的描述其实并不准确。
“这是自然，我岂会骗你？”牧笛极为笃定地说道，而后更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本书籍，翻到一页，递于云老的面前。“呐，你看，这书上便是如此写的。”
当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心中念头一动，三千灵剑顿时汇集到了一起，化作一条剑龙，他的身子轻轻一跃，落于那剑龙之上，而那剑龙也似有灵性，似乎是感受到了苏长安此刻心头的焦急，猛地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红鸾遁去的方向追去。
“长安。”她这般唤道，声线温婉，情义绵绵。
“红鸾！”猝不及防的苏长安在那一震之下，身子一个趔趄，他赶忙运集周身的灵力抵御，虽然拦下了那股灵压，但待他回过神来，红鸾的身子已然化作一道流光，自那屋顶处遁去。
“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她的。”言罢，一道磅礴的灵力顿时自她的体内奔涌而出，那些围着她身躯的三千灵剑在那股力量的冲击之下，暴退开来。
但红鸾却不是青鸾。
“一直……一直……在一起……”苏长安如同梦呓一般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的双眸缓缓闭上，就要朝着那张嘴唇吻上去。
而后他又饮下了三杯不知名的美酒，脑袋愈发晕沉。
她的纱裙摇曳，她的身姿婀娜，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意。
无论色泽还是味道。
“浮屠三千！”他的嘴里发出这样一声暴喝，那三千灵剑便在那时爆射而出，将红鸾的身子团团围住，却并未有出手的打算。
“你越是如此，我便越要杀她！”她这般说道，心头终于是动了真正的杀机，一对巨大的红色翅膀在她的背后张开，她双翼一振，就要离去。
这样的念头在那时不可避免的跳出了他的脑海，但究竟该如何选择，此刻他依然想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让红鸾真的出手去做出任何对于古羡君不利的事情。
“怎么样？好吃吗？”而红鸾却在那时极为紧张的看向苏长安，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担忧。就好像一个孩子做了某件事情，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长辈的夸赞或是责骂。
“你尝一尝，我为你亲自做的。”红鸾似乎很满意此刻苏长安的表现，她伸出了手，夹起桌前的一道菜肴，放入苏长安的口中。
或许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那是为何？”红鸾岂是他苏长安可以随意糊弄之人，她一眼便看出了苏长安心头的顾虑。“这就是青鸾本来的样子！你喜欢的青鸾和我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她不曾拥有我千百前作为真神的记忆罢了。”
那是红鸾。
苏长安在红鸾的侍奉下将满桌的菜肴一一尝遍，不可否认皆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美味，至少在苏长安以往的二十年光景中，他从未吃到过这般美味的事物。
他唤了一声，却未有得到回应，他知如今的红鸾被青鸾与毕方两重人格所折磨，当真有可能做出那般的事情来。
“嗯。好吃。”他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心中的评价。
苏长安看得有些呆滞。
但她的那双眸子，却是那般特别。
“好。”苏长安再次点头，脸上的神情愈发恍惚。
“哪还有假，我这些日子潜心研究了这男女之事，便是想着为阁主分忧，不过见她与苏公子进展如此之快，看样子我们以后便不用再为了此事奔波了。”牧笛如释重负的言道，显然这些日子，他堂堂一位送葬者却被红鸾呼来唤去，想来也是颇为劳累。
当然，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样的念头不可置否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苏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细细想过，红鸾无论怎么说都是青鸾灵魂与毕方灵魂融合在一起的产物，理应不会害他，况且若真是对他不轨，在他方才被天道反噬之时，那才是最好的时机，又何须等到现在？
他微微一愣，嘴里喃喃的感叹道：“原来这人间情爱，是这般情况。”
“我……”苏长安一阵迟疑，想要辩解些什么，可话到了唇边却又不知当如何说起。
因此，苏长安在吃下那食物之后，便感到一阵香气溢满了自己的唇齿之间。
火红色的墙柱，火红色的帘布，火红色玉盏金杯以及……
苏长安一愣，红鸾虽非青鸾，却又是青鸾的化身，让她伤心，何尝不是让青鸾伤心？
“额……是如此吗？还需翻云覆雨？”云老一愣，他自小入星辰阁，除了需要送葬星殒，几乎从未与外界接触，男女情爱更是一窍不通，听闻牧笛此言，感觉极为神奇，又觉得想不明白，这男女之事，到了最后还要如此做？双方大打出手，翻云覆雨。
可若是如此做了，若是伤着了对方，岂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