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以一己之力破开城门,西凉军如虎狼般长驱直入,还未回过神来的临沙城守军在西凉军凌冽的攻势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试图,独自对抗整个世界。
恐怕除了骂名,便只剩下骂名了。
主将的战死,让大魏方面本就低迷的气势几乎溃散,他们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开始逃跑。
他们的心头在滴血。
但是苏长安在听闻之后,却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太满意。
死并不可怕。
远方似乎有一双眼睛远远的看着他的身影,嘴里发出这样意义不明的呢喃。
十万大军因为缺乏有效的调度,加之袭击来得太过突兀,只是这短兵相接的一刻钟的光景,便有近万人死于西凉军的刀戟之下。而反观西凉军,因为某种难以理解的秘法护佑——任何死去的守军尸首都会在短时间内化为干尸,溢出的血气被西凉军吸收,他们的伤势会在吸收了这些血气之后尽数恢复,而周身的气势也会因此强悍几分。
他们的声音很大,带着颤音与哭腔。
二人一愣,随后一股恐惧与绝望蔓延开来,席卷了他们全身。
这样的战果,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他沉着眉头看向那些西凉的士卒,此刻他们周身邪气弥漫,双目血红,虽然极力压制,苏长安依然从其中读到了这些士卒们对于血肉的渴望。
如今,二者对抗虽然还不足两刻钟的时间,但西凉军已然是胜券在握。
苏长安在看清这样的情形之后,猛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股磅礴的灵力自他手中涌出,将那些西凉军笼罩其中。
他抬头又看了看天空,除了那枚弦月,再无半点星光。
大魏士卒的反扑给西凉军除了在最初时造成了百来人的伤亡之后,西凉军便稳住了阵脚。
那些大魏士卒们的防线被越压越窄,很快便已然龟缩到了一个极为狭小的角落,虽然还有人在极力组织起反抗,但在西凉军的大势之下,却已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斩敌四万,自损五百。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歉意。
然后他张开了嘴,说道:“对不起。”
因此,直到现在为止,西凉军方面的伤亡几乎是等于零。
在这样的挣扎于纠结之中又度过数十息的光景。
这样的悲观情绪一旦蔓延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开始后退,在对战不过一刻钟的光景之后,这支大军开始了望风而逃。
大魏的士卒们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血性,在一些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朝着西凉军发动了猛烈的反扑。
而后他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尸首,沉默了一小会后,说道:“走吧,回江东。”
此刻这些西凉军的表现自然便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想不明白,江东如此孱弱,他们与十万大军的加入无疑会给江东的力量带来质的变化,只要他们愿降,在他们看来,苏长安没有拒绝他们的理由。
不再只是吸收血气恢复自身伤势,更可以连亡魂都彻底吸纳,增强自身的修为。
但与北通玄不同的是,他授予他们的是完整版的冥书血纪。
乱臣贼子?勾结妖相?谋害天子?被苏长安斩获?
但是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数把闪着锋芒的长剑在那时自苏长安的体内奔涌而出。
他们通过杀人来恢复伤势,甚至增强自己的力量,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在大魏士卒的人海中缓步前行,所过之处,尸横片野。
他仍在黑暗之中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