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终于不再言语，迈着步子离开了顾家的院门。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行走。即使再愚笨之人也能看出二人心头的不郁。
言罢，他就要转身离去，但方才走了几步，又忽的停了下来。
“哎……”
“事无对错，只与成败。”苏长安出奇的极有耐心的回复着顾明义一个又一个问题。
他压下心底那一抹就要涌出的某些情绪，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这样想着，他低下了身子，捡起了夏侯血，刀身一荡，上面的鲜血尽数抖落，他收刀归鞘。那时终于回过神来的顾家诸人哭天抢地的为了上来，抱着顾明义的身子嚎嚎大哭。
可这路上，本来一开始对于苏长安极为崇敬的楚江南楚望莽两兄弟却愈发的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终归得有些人来背负罪孽。
他感觉到身后某些人看向他背影的目光充斥着一股滔天的愤恨。
但说完这句话后，双方都忽的陷入了沉默。
楚江南与楚望莽闻言一愣，但最后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领着苏长安朝着那顾家的门庭走去。
顾明义走得很慢，就好像前方是一条不归的深渊，是恶神张开的怀抱一般。
他觉得顾明义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待到苏长安等人来到那高宅大院的古家门庭时，顾明义已经领着他的族人站在门口恭候苏长安多时了。
他这般想着，决然的转过了身子。
“无碍。多谢苏家主挂怀。”顾明义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意。
“江东猛虎的刀，配得上你星殒的身份。”
“你说，当年的楚萧寒究竟对了还是错了。”顾明义这般问道，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长刀之上。
“说得好，说得好啊！”他忽的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了起来。
“无恙。顾家主亦是如此吧。”他这般说道，声线之中却带着一股浓重的嘲弄之意。
这叹息是顾明义发出的。
就在诸人不明所以之时，他的笑声忽的戛然而止。
苏长安自然看出了他们的言不由衷，他莫名的想到了当年的北通玄与自己，嘴角忽的浮出一抹笑意，说道：“这世上终归得有人来承受罪孽。”
一道悠远的琴音在那时忽的响起。
“苏家主别来无恙。”远远的，一袭白衫的顾明义朝着苏长安拱手朗声说道，神态自若，似乎就像是在迎接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
六族虽然不义，但为恶者毕竟少数，而苏长安逼死之人却又大抵只是一些当日的看客，这让这二位楚家的少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前人对错，后人难评。”苏长安摇了摇头。
似乎并不知道当如何聊下去。
毕竟这与他们从小接受的熏陶相悖。
“走吧，还剩最后一家。”
但脸上的神色怎么看此话都是言不由衷。
与之前三家不同。
苏长安沉默的看了一会这般惨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