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吱啦的一声轻响,男子推开了天岚院的大门。
这说书先生总是有些不同,别人都讲些陈词滥调的故事,唯独这先生喜欢说那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妖族奸细的苏长安的事。
这座自徐让离开之后便已然空落落的天岚院,终于又一次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
待到那天岚院的院门被人打开,老者终于收回了他的目光。
当然大家都大抵知道司马诩把持朝政,夏侯明这皇帝不过傀儡,所以对于太尉掳走皇帝一说,这究竟是劫还是救,诸人众说纷纭。
“江东。”老者回应道。
是的,不见了。
“千年前,西蜀出了汉祖,百年前,中原出了夏侯氏,这一次,终归改轮到江东了。”
“江东,可是龙起之地。”
但他终归还是当年那番模样,不曾有过半分更改。
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初冬,即使已然有不少人逃离了此处,可朱雀街的那一方酒肆中,已然坐了不少酒客。
素来是英雄的舞台,可同时也是寻常百姓的悲歌。
终于,他来到那座学院的门前。
纵使再没有见识的匹夫也应当嗅到了乱世的味道。
许多百姓在意识道这一点后,都纷纷逃往后方的幽州,但更多是去往有着漓江天堑的江东,听闻那里有天岚院的弟子尚在,这或许会是这天下唯一的净土了。
大雪封城,曾经热闹的朱雀街已然萧瑟了不少。
他转头看向身旁那中年男子,慢悠悠说道:“千殇,你今年多少岁了?”
“师兄,如意回来了。”
可除了漫天的风雪摇曳枝桠的轻响,再无其他声音回应他。
他凝视良久,终于还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拾级而上。
他说。
长安的人确实少了许多,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帝都还是帝都。
男子沉默着环视着方学院内的景象,落叶满地,大学压弯了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的枝头。
“……”男子一阵沉默,显然依然有些犹豫,他说道:“可是如今天下已是群雄并起,乱世已成,我又当去向何处?”
不过这皇帝究竟谁来做,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可是长安之外,北地立了新王,拓跋元武在西江屯兵,作壁上观,西蜀与朝廷的军队打得如火如荼。
啪!
而乱世这东西。
但说来奇怪这般大逆之话却未有引来朝廷的捕快,反倒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酒客,也正因如此即使是在如此人心惶惶的时期,这间酒肆中依然几乎是座无虚席。
而就在这大雪纷飞中,有那么一个人,浑身裹着袍子,肩上沾满了风雪,他缓缓的穿过了偌大的朱雀街,一路向前。
说书先生说得口沫横飞,台下的酒客们听得是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