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古羡君来到了他的跟前,神情有些憔悴地问道:“伯父,可能打点热水来,我想给他擦擦身子。”
“苏将军,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古方天沉着眸子说道,随后也不理会一脸茫然的苏泰,转身与古羡君一道去到那被老者牵着的马车中二人合力从里面抬出一位浑身染血,看不清模样的“尸体”。
“咚!”
二人进屋之后,便将那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苏长安那张有些破败的小木床上。
二人的神情都有些疲惫,衣衫之上甚至还沾着些许血迹。
这时他将手中的葫芦放在鼻尖嗅了一嗅,那甘甜的酒味让他醉眼朦胧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笑意。而后,他便将之放到了桌上,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床前,脱去外衣便要躺在床上睡去。
可门外之人却没有作罢的打算,敲门声继续传来,比起上次愈发急促,同时也愈发的响亮。
“咚!”
这让苏泰的眉头一皱,想着自家孩子的床被这尸体给占了,那待到那倒霉孩子回来应当住来。
“古……古……侯爷……小……小侯爷。”他有些木讷的对着眼前这二人称呼道。
可下一刻,他的瞳孔陡然放大,也顾不得在意身旁的古方天。
而就在他沉浸在这样的美梦中无法自拔之时,屋外却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而这时,古羡君已经小心翼翼的将那尸体脸上的血渍擦了个干净。
苏泰一愣,自然生不出半点违抗身为侯爷的古方天的心思。
而古方天也在这时走了过来,示意苏泰与他来到一旁,似乎想要与他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犹豫不决,一时间二人之间有些沉默。
“谁啊!?”苏泰不满的嘟哝道,翻了身子将枕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想要继续睡下去。
对于一个没有多大本事的老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受人追捧更有面子的事情了。
血手翻飞之下,几乎看不出这尸体原来的模样。
甚至在去到酒馆之时,以往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酒客,如今也热切招呼起他来,甚至还有人抢着请他饮酒。
“你们怎么来了?”苏泰下意思的问道,毕竟以这二人的身份忽然造访他这无名小卒,在他看来着实惶恐。
苏泰在心中这样嘀咕道。
苏泰想着那一日古羡君所说的话,再想着来请苏长安时,那位新任太守满脸的恭谦,他就不由得乐开了花。估摸着那臭小子再次回来的时候,恐怕就得带着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了吧?
就是他亲爹在场恐怕也认不出这是他的儿子吧?
整个长门镇已经俨然被裹上了一层白衣。
“这么晚了!谁啊!”他极为不耐烦的打开了院门,然后在心底酝酿了许久的怒骂之言就要破口而出。
这来者赫然便是古家的古方天与古羡君,身后还有一位老者,赶着一辆马车。
苏泰手提着一个盛满镇西王婶店里美酒的葫芦,踉踉跄跄的推开了自家的房门。
长门镇的雪越下越大。
夜风寒朔。
在他看来,古羡君是他老苏家的儿媳妇,此刻对着那俨然已是尸体的男子伤心欲绝,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古方天才将他拉到一边,为的就是不让他见到这番情景。
这让这位老兵痞多少有些生气,却又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