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和殿的大门缓缓被关上,少年退出了房门,而偌大的太和殿在那时忽的暗了下来。
少年这话说得是一气呵成,显然在来面见这男子之前便已做足了功课,想好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他的父王闻之开怀大笑,引以为大喜之事。
其子夏侯明登基继位,年号逐蛮。
这个消息,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长安城。
深秋的寒风不知从何处吹入了这太和殿中,殿里的烛火在那寒风下变得摇曳起来,也将这位帝王的脸庞映得忽暗忽明。
但偌大的太和殿里宾客散尽,他的父王醉眼朦胧的问那时春光满面的他。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他轻声说道,一如当年那为帝王告诉他这个答案时的回答一般。
他喃喃自语道。
“父王、父王,你要振作,天下百姓还等着父王就他们于水火,祖宗基业还等着父王去光复。”
“大魏……亡了……”
那时一卷白绫,显然这东西已经在他的身上放了许久,而到了现在,终于是用他的时候了。
大魏第一神将观沧海,领着十万大军尽数殉国。
他身旁的少年见此情景,也不顾得什么君臣之礼,他顺着玉砌的台阶,快步走上了大殿,对着男子说道。
想到这儿,高座在太和殿上的男子终于从回忆中惊醒。
他知道他的父王能有今天的千秋霸业,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拜那位前朝遗孤所赐。
那男子犹如被掏去了灵魂一般瘫坐在那曾经让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
男子终于渐渐停下了嘴里的梦呓。
“父王!”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少年的声音也在那时大了起来。
他将那位遗孤如同笼中金雀一般养着,以他的名义打着匡扶汉室的名头,做着自己的帝王霸业,再待到最后,他将那位遗孤沉尸湖底。
男子这般问道,显然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那一年八月,西江城破,观沧海战死。
这少年的话说得颇有几分道理,毕竟蛮族是外族,西蜀若是在这时还与朝廷为敌,让蛮军祸乱中原,且不说这之后,他们是否又足够的能力驱除这些异族,光是这放任蛮子祸害中原的骂名,也决计不是哪一个人能够背负得起的。
年轻的太子脸色在那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这么回答道。
最后他终于摇了摇头,躬身说道。
“明儿……西江……真的……真的破了吗?”
那时他心中惶惶不安,却敌不过即将登临大顶的喜悦,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这个皇帝,不过是那两位大能用于博弈的棋子罢了。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答案,一个即使是他的父王也挑不出半分毛病的答案。
但那时的那位帝王却摇了摇头,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眯着眼睛说道:“你可知当年先汉的遗孤落在寡人手中,寡人如何对他?”
“况且西蜀的想要的是复国,自然不会愿意偏安一隅,或者那到一个与蛮族并存的江山,如果可以,我们甚至还有可能说动西蜀,与我们一起合攻拓跋元武,届时蛮军退去,再想抗蜀之策,胜负之数犹若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