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男子那张本来极为俊朗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反倒显得颇有几分渗人。
他似乎没有变,却又似乎变得苏长安几乎认不出来。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完成之后。
古宁依然端坐在书桌前。
天色尚还在晌午,即使北地,此刻按理说也应是白昼,虽没有中原那般明媚的阳光,但却也足以视物。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古宁脸上的那股亲切劲,让他格外熟悉,以他的阅历几乎找不出半天破绽。
自那印记出现的那一天起,这已经是它第八次变化了。
“古太守,故人求见,还请出来一叙。”一道透着寒意却又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然后一个梦魇一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为此,古宁不是没有厚着脸皮求过古家。
他的身子一震,在数息之后,一股高昂的气势自他体内升腾而出。
他被困在了繁晨境。
只是,在那时,他才明白,所谓的长门公子,落在主家人的耳中不过是乡野村夫,徒做笑谈罢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在一天晚上潜入军需库盗出了一副兵甲。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
这有违古宁这些年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诲,因此他很快便收起了这样的心思。
“苏兄,一别数年,古宁甚是想念。”他这般说道声音爽朗如初。
古宁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的父亲早夭,古相亭捡起可怜便收留了他,在军中予了一份差事。
起初,他对此不以为意,只道是自己生出了心魔。
而他修为也随着这样变化,一路飙升,短短数月,便从繁晨境到了问道。
将这兵甲放入古塘的屋中,引兵逮捕,我便祝你成就太一。
长门镇,太守府。
古塘,是古相亭的侄儿,也是古宁的堂兄。
但他确实被盯上了,他的手臂上浮现了一道意义为零的古文。
古宁从小在古相亭的教导下,习读四书五经,知礼仪,明廉耻。
而他的修为也在一息之间,豁然从繁晨初期,一跃化为大成。
那是一个极为复杂图案,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某种文字。
这样的害怕,他说不上缘由,只是自从几个月前,眼前这个男子接过了他父亲职位之后,便有了些变化。
他站起了身子,伸手捋了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负着手走出了房门。
于是古相亭百般无奈,领着旧部赴了南湖城,接任长门镇的古宁因此沉寂了许久时间,即使苏沫相劝也未有半点作用。
终于,他来到了苏长安身前一丈处。
“古大人,刚刚接到消息……那……那苏长安……回来了。”士卒这般说道,声音却有些颤抖,“此刻正领着苏泰朝太守府走来,估摸着是上门兴师问罪的。”
但主家人向来如此,从来不曾正瞧过他们旁支一眼,更莫提应下他的请求了。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其实很简单,上位者驱使下位者,强者吞噬弱者。
苏长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和许多修士一眼,难以铸成星魂。
于是在那一段时间,他极为迫切的希望自己强大起来。
他并不清楚这样的挑选是否只是偶然,又或是有着某些他不知晓的规则。
古宁仔细的想了想,约莫是在自己的父亲被调往南湖城之后。
南湖城位处北地边境,与妖族领地相接,那里常年征战不断,与妖族的小摩擦时有发生,这些年来死在那里的太守已有十余位之多。
就是和他恩爱有加的那位预定的太守夫人前些日子也因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与之发生了争吵,这算来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不曾上门来找太守大人了。
那位男子,低着头,身子似乎在颤抖,这样的很轻微,必须要极为认真的观看方才将之看得真切。
而也就在古宁看向那道印记的时候,那黑色的印记像是有所察觉,开始了一阵变化,最后化为另一道与之完全不同的图案。
他手中印记便从零化为了一。
“诺。”那士卒再也不能承受这房间内,或者说这男子身上所传来的阴冷气息,颔首之后,便赶忙退去。而待到他走出房门时,这才发觉,自己的背上早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古大人,刚刚接到消息,苏长安回来了,此刻正带着他父亲上门兴师问罪!”那士卒见男子并未有反应,便鼓着勇气再次说道,而声音也在那时大了几分。
那气势,分明是问道境强者才有的气势!
去偷出军需库中一件兵甲吧,我便助你繁晨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