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吗？”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无穷威严，好似那睥睨天下的君王。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长安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心底如今最大的疑问。
“而后他们重新规划了世界，吸纳我们的神性作为养分，以天人自居居住在天宫。一次又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这个世界。”
那是一切幸福的起点。
“烛阴。”那声音这般回答道。
神族既然已经被封印，那为什么这世间依然又神族的踪迹？又为什么这真神烛阴又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缓步走来，一举一动间仿若牵引着天地间的某种规则，隐隐向他发出一阵又一阵似有若无的膜拜之音。
他自然记得谁是烛阴。
周围黑暗在那时退去，整个世界换作了白茫茫的一片，而远处一道身影正缓缓走来。
或许一年，或许十年。又或许只是一瞬。
他已经见过许多神，但每一次都是不由分说的刀剑相向。
“一天。”他这般说道，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得冷峻起来。
烛阴瞟了苏长安一眼，他自然看得出苏长安的目的，但似乎他也很乐意与苏长安讲解这其中的恩怨纠缠。
“曾经的世界？”苏长安一愣。
更是永远不能被填满的沟壑。
“你可知道，曾经的世界，是何种模样吗？”
可是，如今烛阴却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想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更何况，当时在天道阁，他确实不是烛阴的对手，可在他从昏迷苏醒过来时，真神的神血不见了，他的体内多出了一丝神性。他便暗以为他成功了。
“那场大战之后，我们陷入了沉睡，直到三族的叛军叩开了天宫的大门。”烛阴继续说道。
也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
他以为，只要他跑得足够快，他便可以将孤独甩在身后。
就在他快要奔溃的时候。
在无尽的黑暗中跋涉。
他开始奔跑。
“直到什么？”一旁的苏长安追问道。
“白神居住在天宫管理生灵，黑神居住在酆都，管理亡魂。”
那是曾经在他体内藏着的真神。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你不是……不是已经……”苏长安向后退去了一步，他甚至没来由的开始颤抖。
亦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时间的概念渐渐变得模糊，苏长安还在奔跑，可他的心，却已被越来越多的孤独所填满。
“在最初的决战中，我们节节败退，为了扭转败势，我们降下了修炼的法门，让生灵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与我们并肩作战。”
“正如我所言，生灵的体内有永远填不满的欲望。即使做了天人亦是如此，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神，即使吸收神性，寿命漫长。”
“嗯？”苏长安一愣，显然并不明白烛阴此言何意。
“……”苏长安再次沉默，他只不过待了一日的光景便已是难以忍受，千年万年，那当是何种滋味？苏长安几乎不能想象。
“直到有一天，天外来了一批强大的生灵。他们与我们一样可以获取天道的认同，可以调集这世间的力量，他们亦自称神，自称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但他们邪恶至极，为了获取力量甚至不惜吞噬成千上万的生灵的血肉，我们唤他们邪神，并与他们展开了大战。”
“神冢内的时间，与外面的世界并不一样，我们曾饱受这样的折磨。已经千年万年之久。”烛阴说道。
“这个世界，曾经被神统治着。”烛阴对此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说道，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似乎陷入了某种极为久远的回忆中。
“爪牙？猎捕神族？”苏长安的眉头一挑，他的脑海中最先浮现的便是那座坐落在天门山上的阁楼——星辰阁。
苏长安在跋涉。
烛阴闻言，却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会被关进神冢，又为什么你们要向生灵复仇？”苏长安问出了这个一直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那无边的孤独与黑暗就要将他吞没，可烛阴却告诉他这般漫长折磨却不过一天的光景，这让苏长安如何能够相信。
此刻的烛阴忽然出现虽然必定有着某些阴谋，但从他现在的模样苏长安觉得不失为一个对话的好时机，也不妨趁此机会解决掉他心中早已埋藏了许久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