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他的声音越来愈大，却又分明带着哭腔。
他被刀客们从地狱拉了回来，他得为他们报仇，他要将他所受到的苦难，千倍百倍的还给拓跋元武。
它们速度极快，快到即使是星殒也难以在这样速度下也难免惊慌失措。
一个人与三千冤魂，直直的挡下了身为星殒的完颜左应的一掌。
但不可否认的是，完颜左应说的是实话。
这时，三千刀客的亡魂终于尽数涌入那三千灵剑之中。
“谁说我不行？”他这般问道，眉宇间的煞气忽然浓重了起来。
“他们是冤魂，他们不得安息。”
“今日，我天岚院第九代守望者苏长安，愿效仿先贤，以我浮屠三千灵剑承载江东三千亡魂。”
就是全盛时期的苏长安，也没有理由能接下他这一掌。
在完颜左应成为星殒这百年间，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几乎闻所未闻。
“我要灭你拓跋元武满门，妻儿妇孺，永世为奴！”
完颜左应脸色的神色变得木讷，他低下头，似乎想要看清那血洞是否是他的幻觉，他觉得作为一个星殒，怎会被一位天听境的小子所伤？
苏长安从未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那时，完颜左应感觉自己的手好似触碰到了某个屏障，再也不能前进哪怕半分。
“我以我命立誓。”
“昔年，楚萧寒，以神刀夏侯血承载建业三十万亡灵，楚家便自此背负血仇百年，直到我的师傅楚惜风在百年后斩下那夏侯渊的头颅，方才让那三十万亡灵得以安息。”
他一声暴喝，杀意凌然。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青衣女子像是早有所料一般，再次拿出了腰间的玉箫。
一声剑鸣乍起，犹若黄钟大吕一般的声响蓦然在夜色中荡开，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神之中。
他们身前的修为本就极高，又修炼了冥书血纪这样至邪功法，因此他们的冤魂说承载的怨气与业果比之寻常的冤魂要多出千倍不止。
北通玄死了，徐让死了，楚元白与他的刀客们都死了。
苏长安的手被他伸了出来。
可就在漆黑的浮屠神剑触碰到他灵炎的一刹那，三千朵剑影莲花骤然绽开。
苏长安眉宇间的煞气愈发凝重，自他体内涌出的灵力渐渐被染上了一抹暗色，似乎正在向着某种邪力的方向发展。
头顶的浮屠神剑一声剑鸣，领着身后的三千灵剑便纷纷化作一道流光杀向完颜左应的头颅。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线所包裹的杀意愈来愈浓烈。
生时随他赴汤蹈火。
缓慢而又坚定。
他瞳孔中的色彩渐渐变得涣散，身子在那时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份气力，轰然倒塌。
可苏长安闻言，嘴角却忽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那柄漆黑的浮屠神剑在他的胸前猛然洞开一道血洞，带起一抹血光，从他背后穿过。
他这般说道，而后在完颜左应诧异的眼神中，他身后所站着那些刀客们化作的厉鬼一个接着一个飞向天际，涌入那浮屠神剑身后的灵剑之中。
苏长安也死了。
他一字一顿的这般说道，眸子中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清册，只有满满愤怒与猩红的血光。
而后一把比这浓郁的夜色还要漆黑几分的长剑自他剑匣中蓦然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