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他已经很多年未有这样开怀的笑过。
因此,这三位星殒跟随着拓跋元武,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杀招,从四面功向徐让,几乎封死了这个男人所有的退路。
但他的心中并未生出半点惧意,他毕竟是得道已久的星殒,曾无数次在生与死的边缘上徘徊过。
徐让看着南破听胸前那偌大的血洞,他冰冷的脸上再次浮出一抹笑意。
即使是送葬者,也不应如此强大,强大到她只是不经意间流出的某些气机,便足以让拓跋元武感到胆寒。但好在,送葬者是没有立场的,只要他不作出那些有违规则的事情,这些送葬者便断无可能对他出手。而当他真的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相信远在圣庭的圣子也定然会庇护他。
同时,他也杀了足够多的人,他脚下那如小山般的尸骸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甚至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可他偏偏低估了徐让的决心。
一万或者两万或者更多……
可南破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色,他脸上笑意凝固了。
徐让已经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他的速度在那时更快了,一道道透着寒意又锋利无比的冰刺浮现在他的身前,他不相信已久几乎耗尽灵力的徐让能突破他的防御,将他击杀。
贪狼的虚影围绕在他的周围,它弓着身子,呲牙怒目,喉咙中发出警告的低吼,但这却依旧掩盖不了,它眸子深处深深的疲态,甚至它曾经腥红如血的毛发如今也渐渐变得暗淡无光。
他喜欢那样的风景,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曾不止一次的品尝过那样的滋味,当真是美妙无比,令他难以自拔。
“做师兄的,总算有点做师兄的样子了。”
他深知不到最后一刻,以拓跋元武那谨慎的性子断然不会出手,而一旦出手,自然是四位星殒齐动,这对于拓跋元武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同时,对于徐让来说亦是极好的机会。
半跪在地上的徐让也在这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拓跋元武吸取了北通玄的教训,这一次,他派出大军,以蛮军的性命,生生拖住了徐让的步伐,在与剩余三位星殒寻着机会给予徐让重创。
他要一刀斩下徐让的头颅,他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以免再现当时北通玄时的错误。毕竟即使拥有圣子赐下的圣物,可想要造出一位星殒依然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三万蛮军换取一位星殒的性命,无论怎么看都是极为划算的事情。
那时一道金戈铁马之声乍起。
他的眸子中那时蹦出一道星光,头顶那抹暗红色的星辰似有所感,也在那时绽出一道无比耀眼的星光。
可反观完颜左应、铜驱象以及南破听三人便没了他这般好运。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规矩,星殒的死是需要送葬者的。
他这般呢喃道,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终于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眸。
他的身子微微抽搐,头颅缓缓底下,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俯视自己的胸膛,那里插着一把雪白的长枪,而鲜血正顺着枪身不住的往下流淌。
拓跋元武在等着送葬者,可徐让又何尝不是。
悠远的箫声响了起来,他瞥见满脸震惊的南破听的身子开始消散。
这般想着,他收起了心底疑虑,同时凝聚起了全身的灵力。
他在等,那位送葬者的出现,那时便是他取下徐让性命的时候。
南破听根本未有料到已到了如此局面,可徐让居然还有杀他心思。
不远处,破军的虚影还在奋战,他的大刀起落,便会有十余位蛮军成为他的刀下亡魂。可同样,它的刀上已经砍出可豁口,那甲胄之上更是布满了斑驳的血痕。
而不负他所望,在徐让再次斩杀了他手下千名士卒之后,那位青衣女子的身影再次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