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他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后怕与庆幸至于,看向拓跋元武的眼神中更是满满的感激。
但手中的剑却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攻势反而愈发的猛烈起来。
她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她的脚步,极为缓慢,但数里之遥瞬息便至。
随即拓跋元武便将之当做盾牌一般挡在胸前。
这应当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拓跋元武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刀分明已经斩在了他的骨头之上。可北通玄的手却还是那般有力,他牢牢的将他的刀握住,拓跋元武一时间竟然不能将之取出。
突骨吕诸人显然是明白了北通玄的打算,他们的脸色露出一抹怒意。
这位蛮族星殒的额头上开始弥漫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前几日曾被一位忽然出现的神秘少女打得一败涂地,这方才接着圣子赐下的圣物恢复过来,却不想又遇见北通玄这个疯子,短短几日光景,他便又一次闻道了死亡的味道。
这般景象落在拓跋元武的眼中,他忽的笑了起来。
他眸子中的凶光愈来愈深,身上也随之多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北通玄的剑锋在半空中与着四位已经被神族附身却犹若未知的蛮族星殒撞在了一起。
北通玄一击不中,脸上却没有丝毫惋惜之色,他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身子在下一刻又动了起来。
不出数息的光景她已经走到了北通玄的身前,她在那儿站立,不言不语,似乎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拓跋元武的瞳孔豁然放大。
而数息之后,北通玄的身子暴退而去,在数十丈之外方才堪堪站定了身子,一丝鲜血也在那时自他的嘴角溢出。
就像是狮子临死前的怒吼,他的手豁然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拓跋元武的利刃,而鲜血也在这时顺着刀刃,自他的掌心溢出。
未有杀死拓跋元武的北通玄苍白的脸上却反而浮出一抹笑意。
他周围的四位星殒一愣,皆有些迟疑。倒不是因为害怕,毕竟他们修成星殒已经多年,在他们看来刚刚成就星殒的北通玄理应不是他们的对手。所谓的迟疑只是不明了拓跋元武之言究竟是让何人出战。
但那剑却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北通玄很快便捕捉到了突骨吕心中的踌躇。
突骨吕周围的三位星殒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北通玄的不凡,他们纷纷在第一时间化作了神族模样,同时出手与突骨吕一道攻向北通玄。
“去吧,你们天岚的时代结束了。”他这般说道,手中的长刀寒芒一闪,眼看着就要朝着北通玄的头颅斩下。
北通玄身上的气势开始升腾,他头顶的星辰愈发明亮,仿若用尽所有的力量,也要将这个男人的身影照亮。
北通玄在那时上前一步,头顶的星光如影随行,他轻声说道,手中的十方神剑寒芒一闪,犹若蛰伏于密林中的恶兽,终于在此刻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言罢,他的身子豁然动了起来,手中长剑一荡,剑锋便直勾勾的刺向队伍正中的突骨吕的眉心。
拓跋元武开始后退,不知为何,面对着看似寻常的一剑,他的心中却生出惧意。
“或许给你足够的时间,有一天,你会有你师尊一般的成就。”拓跋元武缓缓向前走着,他的脚步异常悠闲,就好似漫步在某个水榭楼台中一般。
“长亭暖!”
南破听、完颜左应、突骨吕、铜驱象四人皆是一愣,但终究不敢反驳拓跋元武的意思,他们身子一震,纷纷向前一步,一字排开面向浑身剑意涤荡的北通玄。但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毕竟作为星殒,应当多少是有一些傲气的,以多打少,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有失颜面。
可这位蛮晚显然并没有心思去接受他的膜拜,他依旧持刀,神色冷冽的看着那到陷在城墙中的白色身影。
便没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亦没有人能随意走入他的领地。
他的眸子里在那时泛着如同狼一样的凶光,他深知一个道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着。
只听他轻声说道,声线幽寒,犹若阎罗催命,无常勾魂。
十方神剑的剑光变得愈发明亮,那光芒无比温暖,却又寒意凌然。
无论他如何后退,那剑锋始终对着他的眉心,不偏不倚。
一朵巨大的剑影莲花豁然浮现,剑锋直指突骨吕的眉心。
这并非北通玄的一剑。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一朵莲花贯穿他的眉心。
“但很可惜,我不会再给你时间了。”他这般说道,眼角却瞟向了另外一边。
他说,“你错了,天岚的时代永远不会结束。”
“此剑,名为苍生。”
突骨吕四人可谓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胆寒。
而北通玄的身子这一次更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射而出,直到在永宁关冰冷的墙头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方才停下。
“北通玄?玉衡传人?”拓跋元武闻言一愣,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他这般说道。
他的身子豁然僵住,眸子中的光彩如潮水般退去,天际那颗属于他的命星也在这时渐渐变得暗淡。
他嘴里轻喝道,背后剑翼一震,手中之剑犹如脱笼之兽再次杀向突骨吕。
这一式苏长安用过,古羡君用过,但在身为星殒的北通玄手中方才显出当年玉衡的几分风姿。
玉衡所留剑法《春风渡》的前六式便在那时自北通玄的手中使出。
每一招都发出极为磅礴的剑意,带起凌冽的罡风,裹狭着如有实质的杀意。
他的眸子中爬上了满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