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他双目几近充血，变得有些绯红。
但话还未说完，便觉自己的后颈一疼，眼前一黑，身子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但他却不愿意懂。
“西凉，守不住了。”北通玄给出了他的答案。
“保重！”诸人在一阵沉默之后，纷纷想着北通玄抱拳说道，北通玄同样一一回礼。
一道身着红色甲胄的身影在那时飞奔上来，直勾勾扑入北通玄怀中。
“拓跋元武收兵并不是因为蛮军攻不下永宁关，相反，若是他再坚持一刻钟，西凉必破。”北通玄似乎很清楚苏长安心头所想，但他并不愿意让苏长安沉浸自己的幻想中。
他目光落在了北通玄诸人身上，说道：“蛮军不是退了吗？”
他说：“我不走，我陪你！”
“他自然不会，可他更知道我们不糊放着西凉的百万百姓不管，大军裹挟着难民，速度自然会漫上许多，他有手上尚有一万龙隼，这些畜生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他有足够自信在我们逃入西岭之前将我们尽数截杀。”北通玄缓缓说道，将苏长安心头的疑惑一一解开。
即使请到了江东刀客，取到了十方神剑，烧掉了蛮军粮草，可是，二者之间绝对战力差异已远非人力可敌。这一点苏长安很清楚，只是却不愿意承认。
“那他就这么看着我们逃回中原？”苏长安依旧不解，他觉得这其中有些道理讲不通。
诸人的反应让苏长安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莫名有些愤怒，却不知这愤怒究竟因何而起。
“不试一试，又怎知道拦不下呢？”北通玄冰冷的脸上在那时浮出一抹笑意。
“恭送龙犼神将。”身后数万大军亦在此时齐声言道。
“走吧。”北通玄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说道。
最后，偌大的营帐中便只余下北通玄、苏长安二人。
“是人都会死，何况我早就该死了。”北通玄摇头说道，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长安……不要辜负了北……北通玄的一片苦心。”浑身是血，模样极为狼狈的穆归云走了出来。少见的，这一次，他站在了北通玄一边。
蛮军又开始了进攻，即使相隔数里苏长安也能依稀听到，那蛮军铁蹄踏破尘埃时巨大的声响。
那几乎耗尽他们全身气力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响彻于天地间，久久不散。
“怎么守得住？”北通玄却反问道。
苏长安自然懂这一句话的意思，也懂得她话中所指。
他将他放到苏长安的怀中，不无遗憾地说道：“这当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可惜，我终究却做不成南苑。”
北通玄在这时收回自己的手刀，他看着已经倒地不省人事的苏长安，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那是一本书页已经泛黄的书。
望着那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一袭白衫，红玉强忍着就要溢出眼角的泪水，神色肃然的单膝跪下，身后两万大军也在那时齐刷刷一同跪下。
苏长安觉得现在的北通玄有些不可理喻，他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这时城墙之上响起警报号角声。
言罢，他看了看周围神色复杂的诸人，说道：“带他走吧，没时间了。”
诸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在苏长安昏迷之时，他们已然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