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长安已经昏沉的脑袋烫得清醒了几分。
“取敌将首级者,赏黄金千两,美婢十名!”见士卒们依然不敢上前,那名蛮将又高声喝道。
那声音犹如地底的涌泉,天山上的雪莲。
这所有的故事都从那一刀开始,那么理应也从这一刀结束。
“不要……不要过来……”
他一声暴喝。
他匣中剑鸣,漆黑如墨的浮屠剑悬于他的头顶,身后是三千闪着寒芒的灵剑。
待到莲花绽开,亦苏长安为中心的方圆百丈之内,便已铺满了蛮军的尸首。
他看准人群中那些指挥着蛮军的将领,身如流光,身旁五千白衣浸血的血衣卫用身躯为他开道。
“三千!”
苏长安接过了旗柄,方才要说些什么,但怀中的刘长玉已经在这时失去了气息。
他们如同一股清流涌入,生生的在黑压压的蛮军之中撕开一条豁大的口子。
战争还在继续。
“血衣卫随我冲杀,斩敌将首级!”
楚元白与三千江东刀客在星殒的冲击下接接败退,他们所拥有的某种秘法却是可以拖住星殒,却不会是星殒的对手,毕竟莫听雨,从古至今,只此一例。
短短一刻钟的光景,死在他刀下的蛮将便有二十之数。
他冷笑一声,眸子中是满满的杀意。
他在心中默数。
“穆归云领命!”
可就在这时。
他每一刀,每一剑都取下一位蛮将的头颅。
苏长安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眉宇间涌出一抹煞气。
“我为将军执旗!”刘长玉见状,心头也涌出一分热血,他将那张已经污浊得看不真切的苏字旗再次高高举起,被鲜血染透的苏字旗就好似一抹火焰,在蛮军的腹地中熊熊燃烧。
很快回过神来的蛮军再次杀了过来,苏长安早已顾不得其他,他仍由这些蛮子杀入城内,他相信穆归云一众一定可以守住后方。
“将军……”刘长玉看着苏长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嘴吐出的却是淋淋的鲜血。
这最后一字,如阎罗催命一般,阴冷无比。
这一次,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但却没有半个蛮军敢在这时向他发起进攻,他的周身的气息太过冷冽,以至于即使到了现在,在面对他时,这些蛮子们也敢又何妄动。
苏长安此音一落,那浮屠神剑与三千灵剑豁然旋转起来,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剑影莲花。
他又是一刀斩落一位蛮卒的头颅,他双目一抬,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蛮将,眸子里是如狼一样的凶光。
永宁关的城门很大。
他跌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用仅余的布料将刀柄与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苏长安没有回应他,他的心沉了下来。
这场人族与蛮族酝酿了数十载的战役并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停下。
他一声暴喝,声如龙吟凤啼。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有数千人饮恨在苏长安这聚集了几乎全身力量的一击之下。
似乎是意识到了苏长安想做之事,那位蛮将心头一寒,大声的呵斥道。而他周围的蛮军也确实如他所愿悍不畏死的挡在他的身前。
可这些都无法阻止苏长安前进的步伐。
苏长安从来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一旦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入其中。
他这么想亦这么做。
苏长安的身子上瞬间便被洞开了数道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