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鲜血汇集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如绽开的桃花一般侵染了永宁关外的黄沙。
苏长安皱着眉头颔首,这五千蛮军看似五千,实则气机连成一片,即使以他的修为也不敢独自面对起锋芒。
但这些看似瘦弱的血衣卫们,出手却极为狠冽,几乎是已伤换伤的打发,对于那些蛮军呼啸而来的利刃视若无物,只是将他们的剑直勾勾的刺向这些蛮军的要害。
而远方一共七位蛮军首领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冷笑着看着苏长安。
五千。
慈不掌兵,这话说来聊聊四字,但其中残忍,恐怕只有当事者方才了知晓一二。
此人正是刘长玉。
他环视周围那些已经浑身浴血,浸透白衫的血衣卫们,心中涌出几分悲凉。
冲锋的蛮军已经越来越近,众人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从那些凶兽与蛮军身上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那三千白衣飘荡如雪,一股与之极不相符的杀意猛然荡漾开来,那杀意几乎凝为实质,竟然足以与那五千蛮族所聚齐的杀意相抗衡。
“将军,吾等生死是小,但此战不可败,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炙热的鲜血犹如绽开的莲花忽然崩现,浇投苏长安的衣衫。
他豁然明悟,这功法是需要以寿命为代价而施展,即使他们活着从西凉走下去,留给他们的寿命也绝不会太多。
那名血衣卫说得很对,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仗并不能输。
“蛮族善战,此言不假。”一旁的花非昨在苏长安身边感叹道。
这些血衣卫虽然功法诡异,但蛮军的实力明显强于他们,这一战下来,虽胜算很大,可免不了死伤,这一点是苏长安不愿看到的。
他愤怒,为死去的血衣卫,也为死去的蛮族。
西凉输不起。
而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些血衣卫不知修炼了何种功法,他隐约看到每一个被他们所杀死的蛮军都被他们抽出一道血光,而这血光似乎带着滋养之用,让他们身上的伤势迅速的恢复,甚至周身的气势也上升了一份。
也终于明白,生命在战争面前究竟是何等脆弱。
他要杀了他们。
他的身子一动,身后三千白衣如脱笼恶兽,随影而动。
杀了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们,杀了那些那些高高在上的星殒,然后在去到所谓圣庭,将那些所谓的圣子扯下神坛。
一张苏字旗也在此刻在城头扬起,一位士卒打扮男子正执旗呐喊。
他心底那抹善良将他拒之门外。
那蛮子只是寻常士卒,自然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苏长安一刀斩为两半,连同他胯|下的凶兽也无法幸免。
“咚!咚!咚!”
天岚亦输不起。
身后三千血衣卫齐声说道:“属下在!”
或许是因为北通玄的缘故,这些血衣卫所用兵器皆是长剑,他们虽是百战之躯,但是身为人族,身子比之骑着巨型猛兽的蛮军已然差上大半个身位,修为与之相比也差上一小节。
苏长安常听人说血衣卫都是些疯子,这一点,他曾不以为意,而如今见着血衣卫们如此悍不畏死的作战方法,他方才明白,这血衣卫的名号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胸口满是滔天的怒火,他们就像要将他燃尽一般,在他的胸膛肆虐。
苏长安一愣,显然有些迟疑。
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