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行要伪装成蛮军的模样，这样才能混入蛮军之中找到他们粮草所在地，将之一举焚尽。”一旁的摩青翎似乎看出了苏长安疑惑，当下便解释道。
又或是，待到他死之时，他又能留给这世上些什么？
摩青翎瞄了他一眼，回应道：“但我们没有选择，西凉是我们最后的安身之所，我们得活下去。”
是的，苏长安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地灵境。
正如当年玉衡曾告诉他的，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
当年莫听雨来北地时，他也是如阿难一般，崇拜着莫听雨。
苏长安心中有些心事，再加之这蛮族公主行事素来乖张，他不愿招惹，因此只是含糊的回应了一下，便草草了事。
“我不负她。”
苏长安见此，心情也不禁好了几分。
至于所谓的辈分，不过庸人自扰，她又怎会当真？
梧桐闻言一愣，她看向苏长安，问道：“你恨他？”
至于身后事，又与我何干？
苏长安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兀，以至于摩青翎很认真的打量了苏长安一会，直到确定他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好奇，而没有其他恶意之时，她方才皱着眉头说道：“并不太好。”
就如莫听雨永远不会知道摇光当年究竟留给他了怎样的宿命，苏长安也不会知道当年莫听雨究竟留给了他怎样一颗星灵。
苏长安暗觉有理，自然也不客气，但碍于又摩青翎在，便自己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换好衣服，又召出蛮魂加身。他的身子顿时比之寻常高出了两个头，虽然容貌未变，但远远看去倒是真的与蛮族并无任何差异。
而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待结尾时，苏长安忽的想到一事，他脸上的神情一正看着梧桐问道。
他的心在那一刻豁然开朗，无论这一战结局如何，他或者他们是否会死在这儿。
“阿难最近可好？”他转头问向身旁的摩青翎。
“这是？”他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苏长安给出的答案，他说得那般坚决，以至于声音有些干涩，他的眉头也在那时皱起，尚还有些稚气的脸庞上，是让人为之动容的坚定。
“是啊，他确实可恨。”梧桐颔首，算是赞同了苏长安的看法。“但在我看来，他却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相比于以往的颠沛流离，如今此处倒是多些生机。
苏长安又是一怔。
转瞬，她莞尔一笑。
……
这一点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更何况，徐让杀了侯如意，这几乎已经在苏长安的心中将之钉上了坏人的标签。
但很快摩青翎便看出了苏长安的异样。
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摩青翎，只是明白自己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故而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但他曾为他的生命努力过，为了活下而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