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
“陆离尘!洗干净你的脖子,等我开阳来屠。”
但男子却在这时摆了摆说说道:“无碍。”
这样的情形自然被男子看在了眼中,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异常冷漠,没有半点去查看那白鸽伤势的意思。
那哨音方落,黑暗的天际中便响起一声咯咯的长叫。
“吾乃天岚院第八代传人,开阳星君!”
男子若有所悟,他伸手便从白鸽的脚踝处拿出一张信纸,那白鸽似乎有些着急,在男子难走那信纸之后,翅膀一震便要离去。
“……”男子闻言一阵沉默,待到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振翅之音忽的从天际传来。
“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男子嘴角的笑意却更盛。“去吧,去世界之巅将信送到他的手中,这天下苍生的重任,我终于可以卸下了。”
“咕咕咕!!!”似乎是听出了男子话里所隐藏着的某些意思,那白鸽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焦急,似乎是想给予表达些东西,但碍于语言的诧异,它终归说不出些什么。只能大声的鸣叫着。
那是西斗一脉繁衍之地,亦是诸神安息之冢。
老者心头一震,此地乃是世界尽头,莫说鸟雀,寻常星殒踏之都是必死,却何故响起这鸟雀之音。
说着,他将双手抬起,轻轻的将手中的白鸽朝着夜色中扔出。
他冷眸看了老者一言,接着说道:“我天岚一脉,世代奉行天旨,守护苍生,可到头来谁得善终?”
“今日起,天下苍生再与我无半点瓜葛。”
这时,男子将那信纸张开,将上面的内容一一看罢。
“怎么了?”老者问道。在他看来这白鸽如此着急的送来消息,想必应当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男子的声音在那时响起,似乎是感受到了男子体内所爆发出的磅礴力量,这方天地间的气流开始涌动,昏暗的天际之中似有电蟒雷蛇开始游走。
“这苍生重任虽苦,但弟子却尤谢师尊让弟子终可以在这人间走上一遭。”
一位男子,在这夜色之中缓缓走上了关头。
老者闻言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方才说道:“开阳,当年天璇的死……”
他的身子在那时缓缓上升,转眼便已至半空。
说罢,他周身的灵力奔涌而出,一道道龙凤虚影如脱笼困兽奔涌而出。
一位星殒,全力施展,或许不出一月光景,便可将之看个通透。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他不解道:“那你此行何苦如此?他们本就是我们难以抗衡的东西,你太上之境,吞噬半神之血,其境界也不过堪堪到达伪仙之境,何以对抗天人?何况这数千年来,你又怎知他们没有继续变强?”
白鸽似乎听出了男子话中的决意,它终于妥协,口中长鸣乍歇,随即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似乎要将他记在心中,下一刻,他的翅翼一震,身子化作一道即使星殒也难以捕捉到的流光,消失在天地间。
这白鸽看似极其寻常,但速度却快得骇人,老者根本还未反应过来,那只鸟雀便轻轻的落在了男子的肩上。
但谁知那男仔在看完信上的内容时,脸上却露出了嫌恶的神情。他指尖灵力一动,那张信纸便尽数化作了粉粒,消散不见。
“你即使吞噬了半神之血,依旧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曾经分食过真神的血肉。”裹着黑袍的老者看向那位两鬓已生华发的男子,如此说道。他的眉头皱起,显然对于男子的计划依然心存疑虑。
一道造型古朴的铜牌,便在那时自他体内飞出,悬于他的头顶。
但这一路的奔波,全力的施展,已经让他变得极为虚弱,他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中挣扎了一小会,便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老者心头疑惑,但出于对男子的信任,他还是收起了即将奔涌而出的灵力双眸却一直紧紧的盯着,那振翅之音传来的方向,眉头皱起。
比如云州以北,长安以南的那座名为天门山的巨峰,那是星殒的禁地,亦是送葬者的修炼之处。
男子冰冷的脸色在那时浮出一抹笑意,他伸手帮白鸽捋了捋它身上的毛发,嘴里说道:“柳儿,这次可得取得远一些。”
“以人的身份,走上一遭。”
“带我吞噬神血之日,便是我杀上天宫,取尔等性命之日。”
那里夜色浓郁,星光稀疏。
他的地位似乎也很高,但凡他路过之处,那些巡逻的士卒都会在第一时间朝着他低头致意。
“咕咕!”一道长鸣响起,一直白色的鸽子便在那时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帘。
永宁关头的烽火长明,昼夜把守的士卒来回不停的在关头上巡逻。
“去吧,若是有缘,我们自会相遇。或若星海,或若人间。”他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