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身材，或许是因为蛮族生活习性的关系，即使方才二八年华，却已然出落成熟。
苏长安沉默半晌之后，终于心生不忍。
帐篷外的篝火，穿过夜色，透过帐篷帘布的缝隙照了进来，随着火光的摇曳，那光芒忽暗忽明，映在少女古铜色皮肤上。
“嫁给我？”苏长安愈发疑惑，阿难倒是之前说过，不过那只是小孩子的戏言岂能当真，更何况，苏长安自问自己与她并没有哪怕半点的感情，这想嫁给他又当从何说起？
她的目光里带着柔情、恳求以及一股如同壮士赴死的决然。
“是我不够漂亮吗？”少女又问道。
而苏长安也在那时意识到了少女想做之事。
“我不在意。”
少女本就没有修为，在苏长安的一推之下，即使苏长安已经尽可能的控制住力道，但她的身子依旧还是免不了一头栽倒在地。
苏长安亦如此。
“不这么做，难道去到人族之后，你会如现在一般好好待阿难吗？”少女问道。
他只是伸出手，温柔的抹去了少女已经垂下的泪珠，用一种不符合他这年纪的声线感叹道：“活着，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有些捷径看似捷径，实则死路。有些死路，看似死路，实则生路。”
她的面色潮|红，像是有些羞涩。
苏长安的眸子在那时猛地爆出一道精光，他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双手猛地一用力，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少女的唇离他不过半寸之遥时，将少女的身体推开。
这般想着，苏长安收回了已经按在刀柄上的手。他不禁问道：“你有什么事？”
所谓一点便可窥全貌，苏长安大抵明白了此刻大多数蛮族人心底的担忧。
他想推开她，但她赤|裸的身体却又让他不知当从何下手。
他轻声说道：“回去吧。”
他这般想着，那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前，苏长安心头一动，他的双眸猛然睁开，一道星光爆出，他的手顺势摸到了自己放在身边的长刀。
蛮族如此。
待到女孩再次站起身体，她已经穿好了衣衫。
她的眸子里光芒清澈，像是做了某些决定之后的坚决。
她再次抬起头时，神情悲切，又似乎很是不解。
苏长安咽了下口水。
就在苏长安一时之间，不知但如何拒绝阿难之时，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少女忽的站起了身子，她瞟了苏长安一眼，然后抱起一脸不情愿的阿难，说道：“睡觉了。”然后在苏长安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为什么？”少女问道。
目睹这一切得苏长安，不免有些觉得莫名其妙。阿难说出那番话固然唐突，但说到底只是孩子的戏言，可那少女态度却多少有些古怪。
“……”少女沉默，她的脸色愈发红润，然后，她猛地一咬牙，颤抖却又坚定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她包裹着身体皮毛所制成的衣物上。
但他的话方才说道一半，少女脸上的神色忽然激动了起来。
少女的容貌自然比不得青鸾羡君之流。
这个问题让苏长安也是一愣，若说为什么，也应是他问。这少女莫名其妙跑到他的房间来，赤身裸体压在他的身上。
少女也在这时看向苏长安，她眸子映着屋外的火光，显得格外明亮。
他的意识俨然清醒，却并未在第一时间睁开双眼。他从那响动中听出这声音应当是某个人闯入了他的帐篷。
“我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长安尽可能的将话说得委婉一些，并不愿伤及到少女的自尊。
抵不过这美味诱惑的孩童们一拥而上。苏长安从人群中抽身，摇了摇头，独自回到了虎偃给自己的安排的帐篷中，倒头睡去。
说罢，她低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他要抽刀出鞘之时，他也看清了来者的容貌。他手中的动作在那时生生停了下来。
苏长安闻言，愈发沉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少女的担忧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也称得上是中上之姿。
夜里的旱木岭下起了小雪。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享受。
破败道观中，一位少女一身青衣，她苍白着脸色，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她说：“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而后他赶忙站起身子，看着瘫倒在地的少女，心有不忍，拿下虎偃为自己准备的毛毯轻轻的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他自问与她并没有多少接触，甚至连名字也不曾知晓。她如此做，又所谓何事？
她的唇贴近苏长安的耳垂呼气如兰。
苏长安一愣，他终于恍然这少女为何要这般对他。
但阿难的脸色却异常的正经，他直勾勾的看着苏长安，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愣愣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唇，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某些画面。
少女不言，她的眼睛在那时终于直视向苏长安的双眸。
长安城里，漫天风雪中，那位少女身着比那风雪还要白净几分的衣衫。她踮着脚，亲吻他的嘴唇，她告诉他，她会在北地等他。一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