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那个孩童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倒是颇为可爱。但似乎他有些胆怯,只是躲在老者身后,探着脑袋不时打量众人,但一旦有人看向他,他又会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缩回老者的身后。
“那是我的事。”苏长安不为所动,便要再次提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但入目的却不是他心里暗以为的如上次那般空荡荡的一片。
“习惯就好。”无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玉衡师叔祖?”苏长安一愣,相比于他在长安所见,此刻的玉衡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精气神却十足,那双常年含着睡意的眸子,此时有的却是满眸灿烂的星光。
女孩似乎很享受师姐这样的称呼,她脸上方才浮出笑意却见男孩又躲了起来,顿时有些不高兴,她伸出手摇晃着玉衡的手臂,撒娇似的地说道:“玉衡师叔,让他和我玩吧,我可以教他剑法。”
而这时,院门方向忽的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一个少年再斥责些什么。
说话的是那位女子,她生得极为漂亮,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却带着这个年纪妇人所独有的温婉与韵味。她轻挽着身旁男子的手臂,有些责怪地说道。
这女子真是梧桐,她容貌比起之前并无半点差别,只是脸上多了一份活波,少了些许愁绪。
“是啊。”玉衡笑呵呵地说道,看模样似乎对自己这个徒弟很是满意。“来,通玄,出来见一见你的师叔,还有师兄师姐。”
“哈哈!”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苏长安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他并不太理解无的逻辑。
“呵呵。”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却不回应。
于是苏长安迈开了自己的步子,他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方才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吗?以往的天岚院真的是那般模样吗?”苏长安追问道,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急切。
“恩恩。师兄放心,下次师傅再带我时,我一定叫上你。”
他与真神还有一个约定未用。
“你!”少年闻言一阵气结。方才要说什么,但演武场上的诸人却又是一阵哄笑。
“他啊?”梧桐的脸上浮出一抹揶揄的笑意,“还是那么笨,连人家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更让苏长安想不到的是罗玉儿竟然是二位师叔祖的女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不知为何涌出恐惧,终于是迈上了那短短的三两步台阶,来到了那座大门前。
但无论是形态、品种却都没有半分差别。
“不行!”无又一次拦住了他。
渐渐的苏长安感到有些奇怪。
而男子也在那时回过了头,看向苏长安方向。
“唔。”但就在他疑惑间,他的身后却想起了一道沉稳的声音。
说完,他顿了顿,见苏长安沉默不语,又接着道:“说吧,你又来这儿干嘛?这天道阁每个人只能来一次,你再来也斩不了心魔了。”
男子手持一把长刀,大开大合,刀锋凛冽,一招一式间都透着浓烈的刀意,他不断的向着女子发出进攻,但却没有杀意,看得出二人只是在单纯的比试。
笔锋苍劲,刀头燕尾,暗藏龙蛇之姿,又合天地深韵。
此时虽然已是夜晚,但星光璀璨,将这演武台上的情形照耀得一清二楚。
他的脚轻轻的踩在了石板道上。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到了开阳师弟这儿倒成了慈父多败女了。”他们身边另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出言调笑道。
苏长安有些诧异,这男子便是开阳无疑,而他身旁的女子想来便是天璇师叔祖。
这话不问还罢,一问,少年的脸色便在那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去了百花楼。”
哒。
“这小家伙就是你新收的徒儿?”摇光也在这时看向玉衡,嘴里问道。
“恩?”无闻言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他发出一阵大笑,然后说道:“降服真神之血?你知道真神到底是什么吗?你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当苏长安迈入天道阁时,他只觉眼前一花,方才北通玄院内的情形便尽数消失不见了。
苏长安觉得眼前的景象很好看,好看过他所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而少年莫听雨闻言有些尴尬,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低下了头。
“玉儿!又在胡闹了。”这时,四道身影走了过来。
苏长安的心开始一阵颤抖,纵然这些都是假象,但他始终遗憾未有与莫听雨多说些话,所以,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愿意沉迷其中,与他说上些什么。
那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它如流水一般向着两侧蔓延。似乎方才下过一场春雨,官道上一尘不染,一些坑洼处尚还留存着一些积水,在静默的月光下,泛着银亮的光芒。
但他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他想要去见见那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