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要和十五个骑士比赛骑术的消息不胫而走。
“卖报啦卖报啦!一挑十五,炼金师能否在十五个骑士的围攻下脱颖而出!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爱恨纠葛!”卖报纸的小商贩走街串巷,大声吆喝着。
卡罗尔想都没想到,他居然也有上头条的一天。虽然上的只不过是圣罗兰的一家花边小报罢了。他的本意只是想通过这场“文明”的比赛堵住那些骑士们的嘴,可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这位是炼金公会的理事,机械大师默多克先生。”布鲁诺向卡罗尔介绍道。“这次,默多克先生是专门来帮你的。”
卡罗尔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默多克是个白白胖胖的老头,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小伙子,来,把你鼓捣出的那东西给我看看。我想办法帮你改进一下。”
“默多克先生,您为什么要帮我?”
“你这次身上的担子很重啊。你不光代表的是你自己,你还代表了炼金师们的脸面。能在骑士们擅长的领域击败他们,这可是一件出大风头的事情。所以,你这次,一定要赢。不过,你也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卡罗尔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他还以为默多克是由于拿了蓝翔的分红,才自愿过来帮忙的。
卡罗尔推来了他的“小黑”。默多克给出的第一句评价是:“这东西太丑了。简直就是给炼金公会丢人。”
“实用就行。”卡罗尔反驳道。
“你这台机车,不光是用来骑的,也是给人看的。皇家赛马场已经提出,要免费为我们提供场地。到时候会有很多观众。一旦卖相不好,大家对炼金师的印象,可是要打一个折扣的。”默多克说。“来,我帮你改改。”
默多克围着机车转了好几圈圈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修改。于是,他大手一挥:“拆了,重新造一个。”
“年轻人,机械的美感在于其厚重,在于其粗犷。所以,这框架要用钢铁,发动机和齿轮箱要露在外面,这样才好看……”
胖老头的审美观居然和卡罗尔不谋而合。
仆人送来了默多克所需的材料。一个个部件在他手中飞速成型。“机床大师”的功底可不是盖的。
能让炼金公会的理事,一位机械大师亲自指导修改作品,对于一个普通的炼金师来说,已经是一种无上的荣誉了。要是换成别人,这事能吹一辈子。
可是卡罗尔不这么想。他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别人眼中的这种“指导”,在他看来不过是同行之间的研究讨论。毕竟,自己知道很多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发电机,比如飞机,比如人造卫星。
“小伙子,上去试试。”默多克满手油污,笑眯眯地站在卡罗尔面前。
黑色的的车身,在灯光下闪着光。流线型的燃料箱安放在座椅前,下面则是那个巨大的发动机。卡罗尔随手按了一个开关,车头的魔晶石大灯发出耀眼的光芒。
“亮瞎那帮孙子的狗眼。”默多克如是说。
卡罗尔发动了机车。巨大的轰鸣声让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哈,小子!这是扩音法阵!我特意装上去的!机器这种东西,就是要这样才带劲!”胖老头朝着卡罗尔大喊。“去吧,出去跑一圈!”
黄昏时分,圣罗兰的街道上行人已经不多了。幸运的路人看到了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感觉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黑色的影子,沿着圣罗兰的大道疾驰,发出惊人的咆哮声。它比最快的赛马还要快——那东西上还骑着个人,看样子像是一个年轻的炼金师。
“时速六十公里。发动机运行状况良好。一切正常。骑士们,你们的噩梦要来了。”
比赛日到来了。索菲亚帮卡罗尔穿好了骑手的服装。“注意安全。”她轻声说。
“放心吧,我都不知道今天怎么输。”
卡罗尔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在一位炼金宗师与一位机械大师的帮助下,他的“小黑”的各项性能已经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当然,老前辈们也不会白出力。在内燃机的技术完善之后,卡罗尔需要把这一技术作为专利,提交到炼金公会。
卡罗尔在检查机车的各个部件,并且为轴承加注了润滑油。这场比赛,他势在必得。
赛马场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其中有卡罗尔的情敌,等着来看笑话的;也有前来观礼的炼金师,他们得到消息,一个伟大的发明将在今天发布;还有各界精英,社会名流,富商贵族,他们是受到了蓝翔公司的邀请,前来见证一个奇迹的出现。当然,也可能是一个泡沫的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