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贝尔摩德打从心底里对他抱有戒备,“有什么想问的话就直说吧。”
“你见过泰斯卡吗?”波本单刀直入地切开话题,他凝视着贝尔摩德的脸,企图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漏洞。
然而那是贝尔摩德,完美无暇的千面魔女。
从雪莉那里得到消息后,降谷零就思考过了。
被无时不刻的监控确实容易让他暴露,但这未尝不能反过来利用,也就是“做戏”来给那位boss看。
他无法推测自己被监视的时间,也不知道这种监视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会存在,毕竟就像怜说的那样——这是个全新的领域,一切都没有经验可以参考。
他们能做的就是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来。
以前是怜在想办法、在忍受苦难,以此来保护他们。
而现在他为了保护怜,却不得不在组织面前和他将关系划清,这感觉别提有多微妙了。
然而尽管心情上有芥蒂,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都不应该成为舆水怜的软肋。
“你这是在审问我?”贝尔摩德的笑容里多了分凛冽,方才的优雅荡然无存。
“怎么会?”波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只是在质疑你是否对boss忠诚。”
“我还不需要你来质疑。”贝尔摩德讥讽道:“不要用忠诚这种可笑的词语来审问我,波本,又不是玩过家家的小孩子,要把忠诚这种话挂在嘴边,如此质疑我的你——又对boss、对组织有多少忠诚?”
看出贝尔摩德有些恼了,波本才岔开话题:“你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养子就包庇他的,对吧?”
“首先,他也不是我的养子。”贝尔摩德冷冷地说,“不要过度解读我拿来排遣寂寞的宠物和我的关系。你就这么想窥视别人的内心吗?”
她的话堪称尖锐。
这其中饱含了她作为电影明星的演技。
贝尔摩德下意识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心想:波本的这番话虽然刺耳,但来得正是时候。
她正需要这么一番话来证明自己和那孩子“毫无瓜葛”,这是让他们都能安全的法子。
只是,波本这番话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堪称瞌睡有人送枕头。
贝尔摩德不得不将怀疑的目光重新投向他。
“真是狠心啊。”波本耸了耸肩,“如果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如果他来到我身边,我会亲自解决他。”贝尔摩德挥了挥手,“你想听的答案就是这个吧?”
波本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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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了……津田先生,他还不出来吗?”
操作台上的研究人员抱着自己的记录板,面色担忧地看着操作舱里的青年。
津田真人早就经历过这种忐忑,他不慌不忙地问道:“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各项数据是否都稳定?”
“这倒是没问题。”研究人员说,“还真是稀奇啊,雾岛先生是所有的实验者中数据最稳定的了,对了,这个数据……”
他吸了口气,想到他们谈话时的内容,雾岛先生分明以前就进入过操作舱。
那之前的记录没有保存下来吗?
他查看现在所有操作员的逗留时常时,没有发现有超过三十分钟以上的啊?
津田真人嘱咐道:“数据麻烦先不要上传,他毕竟不是异能特务科的内部人员。”
“欸?”
“具体情况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这种情况你也懂的吧?”
“啊?嗯,是的。”研究人员也不去深究,这本就不是他的工作,问的太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他重新看操作台上的监控频道,忽然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各项数据都非常活跃!?这太奇怪了——”
“怎么了?”津田真人迅速凑了上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太神奇了!这种活跃程度真的是人类可以办到的吗……啊,我通俗的说就是系统监测到雾岛先生现在的情况非常活跃,简直就像进入了魔法一样的状态,我从未见过这种数据。”
“什么魔法啊……”津田真人吐槽道:“总之没有危险吧?”
“没有危险。”研究人员吸了口凉气,“但是这么活跃,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又过了十分钟,二人看到屏幕上的数据又趋于稳定,变回了先前的状态。
就像有某种预感似的,津田真人抬起头来看向操作舱。
就在这个同时,操作舱打开了。
“雾岛!你怎么样——”津田跳下台子,边喊着边往那边跑了过去。
舆水怜仍然有些头昏脑涨,他此刻目不能视,全靠手摸索着找到了舱门的位置,他一边往上推开舱门,边趔趄着从里面爬出来。
他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鼻子,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好像真的找到那个混蛋留下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