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他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对组织无可替代……那他是不是也能用这条命来威胁组织?
……哎,好烂的筹码啊。
降谷零意识到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和贝尔摩德出去后发生什么了?”
只可能是这件事了,贝尔摩德到底带他做了什么?
敲断他的希冀,粉碎他的梦想,原来不过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做到。
舆水怜:“没发生什么,就是跟我说要了去意大利的事而已。”
降谷零就算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只会徒增烦恼,他想。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推开苏格兰的时候,是为了保护对方的“心”,故意做了那些伤人的、惹人讨厌的事。
他们之间的矛盾来自于他们是不同的阵营,他天真的认为只要是同一个阵营的“朋友”,就不会有危险。
而今天舆水怜发现阵营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boss威胁菲莉女士,仅仅是因为他愿意这么做,愿意拿舆水怜身边的人开刀,也就是说只要他有羁绊,有人际关系,有任何一个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他就有软肋。
哪怕这个人和他同样是组织的人,也不代表对方安全。
组织也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屈服。
雪莉也好,贝尔摩德也好,波本也好。
组织总能想到切入点的。
宫野明美和雪莉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早该想到的……
他总是想着爱和喜欢,被喜欢和被爱,这些糖霜一样柔软的、轻飘飘的东西带着惊人的麻醉效果。
他在刀口上舔舐那点蜜糖,越是尖利的刀锋之上,沾染的蜜就越是甘甜香醇。
这么看来,就算死在刀下也怨不得人。
舆水怜的沉默让降谷零警铃大作。
当一个人不愿意分享他的问题和苦难了,就证明他要么在面临一个极其困难的绝境,要么证明他有和你划清关系的打算。
——或者两者皆是。
降谷零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让舆水怜再次对他敞开心扉,他看到那扇门正在关闭,他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不能告诉我吗?”
“……真的没什么。”
降谷零按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对吧?“
舆水怜笑了起来,“当然啊。”
“对了。”舆水怜忽然想起件事,“波本,你还欠我三个要求……正好今天可以用上一条。”
降谷零在这个节骨眼上听他提到这件事,感觉非常不妙,“你想提出什么要求?”
舆水怜一字一顿,说道:
“——不许来意大利找我。”
在降谷零生气前,他一把抓起床边的钱包,飞速往门外跑去——
“我出去一趟哦,波本,你要留在这里保护雪莉,不可以跟上来。”
降谷零气急败坏地喊道:“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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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贝尔摩德则是去了客厅里。
她看见了坐在角落沙发里的雪莉,她们短暂的目光相接了。
“堕落天使”的女儿吗……
贝尔摩德移开视线,心想:这女孩大概不会知道,她所研究的药物的副产品,很快就会用在泰斯卡身上了。
刚这么想着,泰斯卡就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贝尔摩德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还笑着问她们:“我去一趟便利店,你们有需要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哦~”
贝尔摩德没阻止他,她站在二楼窗边看着少年朝着大街上走去,又一次习惯性掏出烟盒,才想起烟盒已经空了。
她在雪莉对面的沙发坐下,二人沉默无言。
降谷零从楼上的楼梯走了下来,贝尔摩德投去一瞥后,又丧失了兴趣,她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上的新闻,大波浪卷发的女主播正播报着一条最新速报——
“震惊全日本的炸弹犯今日在互联网上发布了新的犯罪预告。”
“他声称已经在精挑细选之后,找到了这次最合适的人选,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审判,并且在视频网站上开设了私人付费频道,称会将这次审判的过程进行曝光。“
“该炸弹犯自称新时代的审判者,每次作案都会选择至少两名被他认定是善人和恶人的受害者。”
“大山先生,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