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还不能把自己打算朝对方和盘托出,一是他自己还没想透彻,二是不想那么早让旁人知道这个计划,免得节外生枝。
于是,当日容灼只把自己最关心的几个问题问清楚便告辞了。
临走前他还让宋掌柜给他列了个单子,上头是他们铺子里能做的所有药丸和药粉的名称和效用。届时容灼只要将自己想要的药从里头挑出来定制便可,至于单子上没有的,他可以再想办法解决。
“小灼,你这法子好哇。”出了药铺之后,宋明安朝他道:“商队运药材,量大又麻烦。一旦药材被制成药丸和药粉,那运送起来可就省事儿多了。”
一旁的段峥道:“就怕不好卖吧?价格高了百姓不认,价格低了咱们赔本。”
“嗯。”容灼也不反驳他,点了点头道:“此事让我再琢磨琢磨吧。”
当日,容灼告别了宋明安之后便回了府。
对方原是想拉着他出去消遣消遣,奈何容灼一点机会都没给。
“他这是怎么了?”宋明安不解地朝段峥问道:“改了性子?”
“管他呢,估计折腾两三天就烦了
。”段峥道。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不由想到了于景渡,暗道小灼突然变得这么积极,莫不是为了那位宴王殿下?
接下来的两日,容灼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几乎没怎么出来。
他依着目前掌握到的情况,详细地写了一份计划书。
因为此事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他不敢有丝毫马虎。
容庆淮这两日没见他的面,还以为他又出去胡混了,后来从金豆子那里得知容灼竟一直没出门,便忍不住好奇过去看了看。
容灼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见他来了便也没藏着掖着。
容庆淮拿着容灼整理的东西看了一遍,越往后看表情越凝重。
“你那日问我打仗的事情,是为了这个?”容庆淮问他。
“嗯。”容灼点头应了,却没朝他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容庆淮拿着那几页纸走到一边坐下,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态度颇为认真。
容灼也是第一次弄这些,多少有些没底,被自家老爹这么看,还挺紧张的。
“宴王殿下同你说了什么吗?”容庆淮问他,“边关要有战事?”
“嗯。”容灼道:“他说……立储之后就会朝陛下请缨。”
“胡闹!”容庆淮将手里的东西一摔,“他一个储君,怎可请缨去前线?他是还将自己当成过去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宴王吗?”
容灼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小心翼翼上前将那几页纸收好,生怕容庆淮一激动给他撕了。
“要不到时候您上个折子让他别去了。”容灼道:“哎呀,忘了您已经不在朝中任职了,没法上折子了。”
容庆淮闻言险些被容灼气笑了,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道宴王爱去不去,关他什么事儿?他就多余为了这个小兔崽子操这份心。
“你接下来怎么办?”容庆淮问。
“我先把这个拿给舅舅看看,若是他觉得靠谱,我再去细化。”容灼道:“首先得确认如今的边军补给中有什么药材,缺的又是什么,缺多少。然后想法子找个门路去找朝廷的人谈,谈成了之后再琢磨怎么制药怎么运输。”
容庆淮无奈叹了口气,他想问的是,宴王去了边关容灼怎么办?
但容灼显然没领会他的意思,不过话已至此,他也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人家宴王人还没走呢,这小子的心已经飞了。
另一边。
于景渡白天忙活了一整日,就为了晚上能跑去宅子里和容灼温存。
谁知容灼竟连续两晚都没露面,这可把他急坏了。
一开始,于景渡还说服自己,八成是容庆淮又拘着人不让出来吧。
但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
容灼明明已经知道他要上前线了,按理说应该珍惜现在他留在京城的每一天才对啊?怎么竟然比从前更疏远了呢?
难道是不高兴了?
于景渡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经过,发觉容灼似乎真的有点不大高兴。
看来是跟他置气呢,气他非要抛下自己去前线。
于景渡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因此一整日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殿下。”黎锋朝于景渡道:“今日派去容小公子身边的探子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