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的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真像。”她露出没有感情的微笑。
喻清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她在感叹什么。
他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朝她伸去,缓慢的将额头贴在她的肩膀上,犹如一场小心谨慎的试探。
压抑至极的呜咽像一曲悲哀的挽歌,湿润的泪珠顺着清瘦白皙的下颌滑落,湿润了黑发女性的脖颈。
她慢慢抬起手,将孩子一样埋进她怀抱中的青年抱住,感受着他的颤栗,勾起殷红的薄唇。
他有眼泪。
温热的,有点咸。
“你真的,处处都是那个生物的影子呢。”
哭的没有声音,连颤抖都很安静,好像要破碎。
他无法自控的拥抱住她,手臂难以抵抗的收紧,拥抱住温暖又柔软的身躯。
事实上,他从未在她那里得到过这种接触。
那个名叫唐柔的年轻女人与他做过最亲密的接触,只有将他拉出教堂时握在他手腕上,那短暂的几秒。
只有那一刻,他真实的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喻清贪婪的抱着她,睫毛颤抖的像两片被风吹动的羽毛。
他的呼吸节奏凌乱而又急促,不停的哽咽,像个受了极大的委屈后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得到丝丝甜蜜与安慰的同时,又很害怕一切都是假的。
他颤栗着,好像快要融化的雪霜。
直到背后传来轻柔的触感。
她也伸出手,回抱着他。
她抱他了。
喻清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几乎陷入梦魇。
明知虚无,依旧沉沦。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假的呢?
她已经走了,他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她是假的,她一开始就说了。
可她捧起他下巴的时候,喻清又沉沦了,被泪水打湿的眼眸茫然的望着她,无助又渴望。
这个动作,的确是身为饲养员的唐柔经常会做的。
可下面的动作不会。
她附身,吻住了那双沾满泪水的薄唇。
喻清睁大了眼睛,瞳孔震颤,缩成针尖。
柔软的舌尖一寸寸濡湿他的唇瓣,撬开他的牙齿。
喻清剧烈的颤抖,僵硬到像一棵在地震中负隅顽抗的树。
他不敢回应。
却又沉沦在虚假的甜蜜当中,像受了重伤,偷食糖浆的野熊,离开这份甜蜜,就会死去。
再到后来,他垂上轻颤的眼睫,喘不过来气。
想要死在这一刻。
冰冷的舌尖不断延长,刺痛从躯体深处传来,搅动着五脏六腑,吞噬他的内脏。
柔软纤弱的女性躯体在怀抱中缓缓溃散。
变成雾,更像泥沼。
他应该害怕的,因为很痛,他知道自己正在迎来死亡。
可这一刻只有惶恐,担心这甜美的假象会消失。
直到云雾包裹住了他。
蚕食着他的身体。
将他一点一点的吞噬掉。
变成一个全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