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恩公送她的马,一定要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人一马刚出巷子,不远处,骤然传来叫嚷声。
“就在那里!”
一群粗布短衫的壮汉嚷嚷着朝她冲来,将她堵回巷子里。
赵阿龟不自觉后退几步,她认得他们中的大多数,上次想要抢她的钱,结果被她打跑了,谁知今日又找上门来。
不过那为首之人倒是瞅着眼生。
“管教头,就是她!”其中一个汉子叫嚣道:“上次教你跑了出去,这会我们可是请来了管教头,管教头是八品高手,不想挨揍赶紧把钱吐出来!”
被称作管教头的汉子慢悠悠来到人前,只见他太阳穴高高隆起,臂膀好似铸铁,短衫上还绣有华阳武馆的字样。
“小子,不该拿的钱不能乱拿,交出来吧。”
赵阿龟缩了缩脖子,辩解道:“管事说抗百斤袋就给十钱,我拿的就是十钱,没多拿。”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有人揶揄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懂。”
赵阿龟确实不懂,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管教头伸手止住哄闹,淡淡道:“想要在酸枣街当脚夫,工钱的四成必须得孝敬给华阳武馆,这是规矩。”
赵阿龟皱起眉头:“你又不是我爹,我干嘛要孝敬你。”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管教头狞笑一声,五指微勾,随意一挥便在墙壁上留下五条深深的抓痕。
白马不安得嘶鸣着,试图带着新认的小主人冲出去,赵阿龟则轻轻拍了它两下,示意它后退些。
这是打算手底下见真章了。
笑归笑,身旁的汉子还是有眼力见的,适时提醒道:“教头当心,别看这小子干干瘦瘦,可有力气。丁熊那厮管教头知道吧?九品修为,却是被她一棒打翻。”
“一个小毛孩子,力气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管教头表面上不以为意,内里却暗暗收起小觑之心。
丁熊他早有耳闻,卫州门一带盘旋的地痞,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几式地躺拳,正儿八经比武未必有多厉害,但街头斗殴绝对是一把好手。
可听他们所言,竟是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
不过也对,若非是个硬茬子,何需他出手。
管教头活动了一下肩膀,眼神一凛,屈步缓缓向探,忽地一踏地,兔起鹘落间连出数拳。
赵阿龟完全不懂武技,只顾埋头逃窜,可小巷里也就这么大点地,很快便被逼到死角,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她头上,她眼眸中的紫气一闪而过,身子竟莫名拔高了数尺。
管教头定睛一看,见赵阿龟的指头宛如钢钉一般扎进墙壁,沿着墙壁爬来爬去,极为灵活。
“哪里逃!”
管教头一跃而起,拳锋真气鼓荡,八重劲力回环往复,声势惊人。
黄阶上品武技·八折拳!
赵阿龟的双眸渐渐失去焦点,紫气愈浓,竟在墙壁上连翻数个跟头,最后手掌像是黏在了墙壁上,倒悬空中。
她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在她眼中,管教头的攻势不再是无迹可寻,体表也浮现出一条条盘根错节的细线,还有灰白色的气流在奔涌。
原来他的身体里也有小老鼠爬。
赵阿龟如此想到,学着对方的样子挥出一拳。
管教头瞳孔骤然一缩,这熟悉的气劲法门,分明也是八折拳!
砰!砰!砰!
数招过后,管教头已被砸得头破血流,说来也奇怪,明明使得是一样的招式,赵阿龟的拳头总是快他一筹。
不多不少,刚好一筹。
“小把头饶命!”
赵阿龟停住拳头,下一刻,她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
好饿……饿得要没力气了……
一同来的闲汉见情势不妙早就一哄而散,管教头也不用在意会不会丢面子,直接地上一跪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