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摘下官帽,松开手,任它落在地上。
他不过四十余岁,却已满头白发。
破旧的宫墙上红漆斑驳,他绕过宫墙而去。
“徒为风尘苦,一官已白须……留侯将绮里,出处未云殊。终与安社稷,功成去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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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负着手,看着宋礼的背影许久。
事到如今,谁都可以抽身离开,唯独王笑自己不能。
他仿佛感受到什么叫‘人各有命’……王珠为亡妻悔恨半年,这次终于能保护住他所爱之人;宋信一生忠君终得以护驾身亡;
周衍呢?他从未做错过什么,在皇权争斗的诡谲环境里也始终努力保持着善意、宽以待人。
但这世间总是有无数的恶意向他涌过去,许多人希望他死。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皇帝,面对这些伤害也是其责任之一。
“皇帝。”王笑低声念了这两个字,口吻愈发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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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笑忙了大半天,处理完后续事宜,小柴禾终于找到机会凑在王笑身边,嘴里请罪个不停。
“够了!”王笑叱骂了一句。
“卑职……”
“这世上总会有人想要害怕我们保护的人,郑元化掘黄河是如此,图海刺杀陛下也是如此,你能永远顾得到每个人吗?有人杀过来,就给我狠狠的杀回去,一天到晚请罪请罪有何用?怎么治你的罪是我的事,你给我做好你该做的!”
“是。”小柴禾心下一凛,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第一,先确定图海的人是不是尽数擒获了,有没有人趁乱逃脱,有的话立刻捉捕。第二,去把图海审了,把他背后的情报网整个挖出来……”
小柴禾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汇报道:“图海想要见你。”
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确实不如图海,但还有‘忠心’才是他的强处,因此也不敢瞒着王笑。
“他的对手是你,不是我。”王笑道:“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觉得……我也希望周衍死。”
说到这里,王笑眼神一冷,瞥了小柴禾一眼,缓缓又道:“他在展现他的能力,告诉我这也是布木布泰实力的一部分。他还在痴心妄想让我和布木布泰合作,痴心妄想有朝一日取代你的位置……这人是个疯子。你知道要怎么对付疯子吗?”
小柴禾注意到王笑没有称‘陛下’,而是直呼其名,偏是这直呼其名,是带着些对弟弟的亲切感在内的……
他连忙应道:“比疯子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