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进士登科,金鸾殿上面见先帝;想起瑞军入京,摁着自己的跪倒,不跪就削平自己的膝盖;想起自入南京以来,放眼所见只有政局糜烂、同室操戈……
“若要光复的是这样的社稷,这楚朝早该亡了!”王笑的大喝声依然在耳边不停回响……
这辈子想要中兴的到底是怎样的社稷?
方以智不由想问上一句——殿下你确定吗?
……
“学生拜见殿下。”
第一个跪下的是侯方域。
“刚才学生与诸君议论,方兄赋诗一首‘西南更望层云黑,谁把新亭泪眼看’,我等皆明白南延政局已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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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还在被查抄的平兴伯府后庭,王珰低头看了看家中妻子给自己绣的荷包,又将其收进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这次忍住了,回了家让碧儿扮一扮也是一样的……
心里给自己打了气,他绕过假山,进到一进院落。
“大人……呜呜……莲儿好怕再也见不到大人……能不能不要把我放到外面……呜呜……莲儿只想跟着大人,哪怕只当个下等侍婢也好……”
“你不要这样。”王珰闭上眼,连忙又避了避,“别哭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那个……你还是放出去吧。”
“大人既然这么说……莲儿能不能给你唱支曲?这样……哪怕我死了也不后悔……”
“哎哟,别……”
王珰目光看去,很想问一问她会不会唱《思凡》,要是这样的小美人儿能唱一句“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也不知是怎样光景……
忽然,外面周衍的声音响起。
“珰哥儿,在你哪?”
“来了!”
王珰连忙向外走去……
张莲儿低着头,深深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跟上去。
“在里面和谁说话?”
“没呢,里面没人,我看看这院子清空了没……”
“有个好消息,姐夫计划带我到南京称帝,另外,我已收服了那复社四子,侯方域会去商丘把他已致仕的爹请来为我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