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穿他母后亲手缝制的衣裳罢,别说他了,就算他父皇大概也穿不着。
张晓珲笑笑没接话,心想,要是你也跟我似的,十七八岁还被逼着穿印有“我是爸爸”、“我是妈妈”、“我是哥哥”、“我是妹妹”的鹅黄色t恤,大概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众人一起到了校场,除了仍在城墙上值守的兵士,邺城守军和黑旗军都已到齐,还有部分英勇杀敌表现出色的民夫。
兵士们和民夫都坐在一排排长桌边的矮凳上,隔半丈远就有一个酒坛,桌上只摆了碗,还没上菜。
张晓珲定睛一看,那部分民夫里有很多他熟悉的面孔。众人看到他跟着他们在城墙上见过的那个贵人走进来,都是又兴奋又激动。
要问他们咋知道那是贵人?因为那人身边围着十几个人啥都不干只护着他呗。
人民群众的认知就这么朴实。
张晓珲想往民夫那边过去,他自己可也是民夫之一,便转身跟萧景烨和卫靖说:“公子,将军,我家人在那边,我过去与他们一处。”
萧景烨道:“不妥,此仗大郎你居首功,今晚你要与我等在一处,过后再与你家人相聚。”
“悉听公子安排。”张晓珲于是只能向那边挥挥手,让大家安心。
他们的位置是高台下面对校场众兵士的一排长桌和矮凳,和别的桌子矮凳也无二致,已经有部分将官坐着了,只空出了中间的四个座位。
看他们进来,将官们都站起来,校场上的兵士和民夫们也站了起来。
李暨过来迎他们到空着的座位处,自己端着酒碗走上了高台。
“诸位,”李暨的声音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刚刚苦战了几天几夜:“经过五日五夜的艰苦奋战,我大乾大败北胡蛮兵,今日我等在此庆功,这第一碗酒,先敬在此战中不幸阵亡将士的英魂!端酒碗!”
兵士们整齐划一端起酒碗置于胸前,民夫们有样学样,就是动作参差不齐。
“敬英魂!”李暨在台上高声道。
“敬英魂!”众将士也齐声高呼。
李暨在台上把碗里的酒倾倒地上,校场上的将士们也整齐地往地上倒酒。
民夫们也跟着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