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爹在永安城住了好几年,对永安城更熟悉。
但现在买马更为急迫。
“同意的。”他答。
“他住在城东南角那一片,胡同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进了胡同左边第三家。”大虎道。
那一片张晓珲也熟,那里是贩夫走卒三流九教的聚居地,地名就叫老槐树胡同,他师父常带他去探望老友,很多孤寡老兵也住这里。
张晓珲谢过伍大娘母子,就往老槐树胡同走去。
拐进了胡同就听到一阵马的嘶鸣声,接着又听到马师傅的说话声:
“别急别急,你说你怎么就吃不够呢?再这么吃下去我们就没住的地方了。”
张晓珲呆了一下,看来马师傅是买马了,他伺候军中的马还不够吗?还养了一匹马在家里。
张晓珲抬手敲门,同时喊:“马大大,我是珲哥儿。”
“珲哥儿呀?”马师傅显然有点意外,过来开了门:“我以为你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张晓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手上的两罐酒递过去:“给您带了您喜欢喝的桂花酿。”
马师傅眼睛一亮:“你有心了,我都好几个月没喝上酒了。”
张晓珲一怔,脱口而出:“却是为何?”
要知道马师傅可以说是嗜酒如命,明明酒量不高,每喝必醉,好几次差点误了军中的事,但也没能让他戒了酒。
“喝不起了,都给这祖宗喝了。你来看看。”
马师傅叹气,拉着张晓珲绕过前院的柴堆。
狭小的前院除了柴堆,就是一个牲口棚,里面一匹白中带灰的马在低头吃着马料。
“就是它,把我的酒吃没了,房租也快要吃没了。”
马师傅嘴里抱怨,脸上却满是慈爱,就好似那马棚里的是他家三代单传的孙子。
“这马这么能吃吗?”张晓珲问,明明也不像是那种高大神骏的名贵马种,反而显得有些精瘦,但是他自己也不懂马就是。
“把上一个马主吃垮了,那马主不愿再这么给它吃,我见到时瘦成皮包骨。在我这吃了三个月才吃成如今这般。唉!”想到自己棺材本都要掏出来了,马师傅不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