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龙拱手回礼,说道:“陈大哥客气了,只要兄弟我能够办得到的,定当全力相助!”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兄弟的本事你也是见着了的,不是吹的吧!世间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唉,胡大哥又在胡扯了!”夏宇龙立即用手肘子拐了拐大胡子。
陈启泰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点着头,激动道:“甚好甚好,有你们相助,何愁我大事不成,走,我们先回山里再共商大计……”
话说间,却听见杂乱的哒哒马蹄声,自东南方的一片树林深处传来,声音急促,牵扯着每个人的心。
全军上下都绷紧了精神。
是的,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了,厌战的情绪正在军中蔓延,倘若再迎敌鏖战,怕真是要全军覆灭了。
不多时,隐隐约约看见一大队人马赶来,由于天色黑尽,辨不出是哪方来军。
大胡子挽起了袖子,抽出腰间的板斧,骂道:“娘的,没完没了的了,让我先去取了那将士的人头回来,煞煞他们嚣张的气焰!”
只听见前方一人高声喊道:“孤山巅之上!”
陈启泰扯着嗓子回道:“灯火夜通明!”
他转头看着众将士,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说道:“是李将军他们!”
“太好了!”
“李将军大获全胜了!”
众将士一片沸腾……
大胡子咧嘴一笑,说道:“想不到陈大哥还是个文化人,连暗号都是文绉绉的,与鸡公山上的景致竟是这般地吻合!”
陈启泰淡淡一笑,说道:“让胡兄弟见笑了,正所谓道有道行、军有军规,你我同为军人出身,这接头的暗语还是要讲究的……”
说着他策马向前,马蹄声在地上轻快地响出了哒哒声。
对方来人正是李明亮将军。
他飞身下马,侧身跪地,禀报道:“将军的钳形攻势果真了得,我们已经在风凉山挫败敌军五千余人!”
陈启泰拍手叫好,上前将李明亮扶起,问道:“敌军领兵的是谁?”
“正是那侯贼的表弟周公付!”李明亮回道。
“好,这厮向来嚣张跋扈,我早就想灭灭他的锐气了。”
“唉!”李明亮轻叹一声,“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陈启泰满脸疑惑,追问道。
李明亮又叹着气,回道:“让那歪嘴和周公付都给跑了,还差点中了歪嘴的暗箭!”
原来此次迎敌之战,陈启泰意在活捉杨宗纬,以示军威,他是想领兵打头阵吸引杨宗维主力的,只是大胡子执意要前往,也只好让与他了。
陈启泰对大胡子打仗的能力,是没有底儿的,他与李明亮商议,在大胡子领兵入阵时,他们各率几千精兵从鸡公山两侧的余脉杀出。
一来可牵扯大胡子两翼的敌军,二来在大胡子兵败时,趁势包抄迂回,将杨宗纬围困于鸡公山下,洞中的守军一拥而出,生擒杨宗纬。
谁曾想,两翼的敌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顽强,而大胡子作战却又是勇猛过人,将杨宗纬的精兵打得溃不成军,全然打乱了杨宗维的计算。
李明亮与周公付率领的精兵在风凉山上遭遇时,两军苦战不下,陷入了焦灼……
却听见敌军中有人喊道:“连歪嘴战神杨将军都已经溃逃了,咱们也逃吧!”
听到此话,风凉山上敌军阵脚大乱,李明亮趁势一路追击,斩杀了不少敌军。
来到风凉山脚下,果真看见杨宗纬率领残兵十来号人往东逃去。
李明亮快马加鞭,率大军乘胜追击。
又有敌军喊道:“陈贼已倾巢而出,是专程来捉杨将军的,杨将军快走……”
杨宗纬策马狂飞,不多时便乘上了一片竹筏,往北面逃了去。
李明亮站在岸边连声哀叹,又让这厮给跑掉了,他叫骂了好久才扫兴撤军。
其实,大胡子误入的迷雾阵,是候高特地为两边包抄迂回的陈军准备的。
候高研究陈启泰排兵布阵多年,论起打仗来,陈启泰不如候高精明,他全得益于鸡公山的庇护,否则他那十万将士哪里经得起候高的折腾。
但话又说回来,陈启泰心怀天下,从不滥杀无辜,而候高撺朝夺权,蹂躏梁国百姓,已经激起各路群雄愤慨,候高败亡怕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仗险胜,并非陈启泰的钳形攻势奏效,而是大胡子勇猛杀敌,搅乱了杨宗维的阵脚,才使得李明亮在右翼大获全胜。
梁国打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胜败,均要对主帅的战法大肆夸赞一番,如果是“屡战屡败”,在禀报时,应改口说成“屡败屡战”。
这从下至上的拍马屁和不实之风,也是南朝国力疲软的原因之一。
……
陈启泰舒缓了一口气,拍了拍李明亮的肩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平安回来就好!”
大胡子嘿嘿笑道:“我与那歪嘴已经结下了梁子,下次我一定提了他的人头回来!”
李明亮抢上前来,捏着大胡子胸前的衣领,喝道:“都怪你要打什么头阵,否则那歪嘴早就成为我们囊中之物了!”
“你说什么!”大胡子一把将他挣脱,“你是说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哼,如果没有迷雾阵,我定会提了那歪嘴的人头回来……”
话说间,夜空中爆闪出千万颗诡异的火红亮点,飘飘忽忽地向鸡公山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