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劈开了,露出深深的沟壑,山脉成片被击穿,无数的碎石在殒落,一座座房屋毁于一旦,一条条小路夷为平地,到处都是灵力燃烧后的废墟,整个城池,面目全非。
原本就萧条破旧的内城,此时变得更是凄惨!
远远看去,这片区域甚至已经凹出了现世,那是空间承载能力达到极限的体现,即将化为虚无!
而战斗,还在继续!
魔光无限,令天地颤抖,三个天魔将使出了天魔解体大法,一时间,无尽的恐惧充斥着每一个人心中,仿佛五年前的那种血脉压制,又回来了。
“既是如此。”
玄零等人神色肃穆,目光无比的冷冽,虽惧虽惊,却未曾有退缩的意思!
“奋死一战吧!”
一个个天玄境巅峰的身体开始燃烧了起来,一股股特殊的气,包裹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身躯,蓝万初的蓝色,段无涯的黑色,华神羽的白色,玄零的玄色。
这些气,都是他们的精气神所化,每燃烧一秒,生命力都会衰弱一分,亦是一种以命换力的禁忌之法!
“杀!”
到了此时此刻,双方都将自身的实力拔升到了巅峰,展开了最后的殊死一搏!
牧神诀降临,黑色的战车巡牧诸天,威严无比,羽化神诀惊艳,神羽飞仙,绞杀一切,还有狂沙飞舞,有剑气纵横,有海浪席卷一切。
血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在冒着这红色的天泪迎战,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也不惜。
有人死了,比如那蓝家的三家主蓝辉,蓝如烟的三叔,于五年前受过重伤的他终是撑不住,被邪皎一发夺魂咒击中,神形俱灭。
比如那建元木的宗主天木,燃尽了所有的躯干,幻化为遮天建木,竭力困住了邪崇,自己也永远作古。
比如那断过一臂,西漠万里狂沙的粗狂汉子王元奎,手持巨斧,突破了邪苍的阻拦,哪怕硬挨一记直取天灵的魔刀,也要在邪念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斧印。
比如那帝妖门的最后一尊红色大妖,妖吼不断,拼命厮杀,杀到最后力竭而亡时,也不知他身上的鲜红是原本的毛发,是天降的血雨,还是自己的热血。
玄零的戟断了,百凌在怒吼,莫道的不灭金身被打崩了数次,伏天身上的遗族符文也黯淡无光。
太惨烈了,整个内城都被鲜血所染红,苍天在哭泣,大地在哀鸣,还有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不断传来,那是居住在内城各地的一个个荒城老兵,遥望战场哭泣。
他们太弱了,弱到无法参战,只能远远地躲在屋子后,在树下,在路边,看着自己的同胞血战几个恶魔!
而终于,当仙盟一方的阵亡人数超过了十人,当天魔将已经冲出了内城,远远能看到边关的轮廓时,局势,发生变化了!
“啊…”
邪崇一声悲吼,他做为几人中的开路者,一直承担着最艰难最凶险的任务,如今硬生生杀到了这里,已是油尽灯枯,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四面八方的围攻,要陨落了!
“吾不甘!”
他咆哮,在做着临死的最后挣扎,他还没有为父亲报仇,血洗荒城,也还没有看到王上一统仙域,不愿就此逝去!
“噗…”
但仙盟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近十五个天玄境巅峰看出了邪崇的状态,立刻调转方向,全力杀来,种种法诀不断落下,将要掐灭他的最后一丝生机!
邪崇也一声怒吼,开始困兽犹斗!
最终,在他拼尽全力,一手抓碎了光凌古国国主乌束的头颅,令其神形俱灭后,自己也被无数道攻击同时击中,孔武有力的身躯顿时停止了动作,面向东边,缓缓而跪,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吼!”
“杀!”
饱含兴奋和愤怒的杀喊声震惊天地,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第一个天魔将,终于死了!
“邪皎!”
“明白!”
而另一边,历经万年风雨,见遍世间苦辣的三个天魔将也没有丝毫停留,只是深深看了眼垂头跪地的邪崇后,立刻变换阵型,由女天魔将邪皎打头阵,邪苍断后,继续艰难地朝边关推进!
战斗继续打响,双方都有人员伤亡,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白骨,那是激战后的痕迹,一直从内城,延伸到城外那个小坡,直至边关下的八旗军军营。
而刚到这里,满身鲜血,灵光黯淡的邪皎就看清了前方的状况,当即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那是一个个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组成的临时军团,此时由甘清所带领,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杀!”
见敌人到来,站在军队最前方的甘清立刻挥手,掌中大旗猎猎,命令这支特殊的军团,向迎面而来的天魔将发起冲锋!
虽然,他们已是残兵败将,但面对同样穷途末路的敌人,这支军团依然可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与此同时,甘清转身掏出长弓,修长的身躯立定拉满,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一拉!
咻!!
长虹贯日,带着可以射爆太阳的伟力,划破时空而来,箭尖的寒芒在邪皎眼中宛如正在破碎的宇宙,可以吞噬一切。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无比浓烈,生死抉择,到了一念之间!
“走!”
这一瞬,邪皎那姣好的面容浮现出妖魔那特有的狠色和决绝,一声轻斥后,让邪苍和邪念全力向前冲,自己那妙曼的身躯却在顷刻间猛地膨胀,魔息纵横,灵能暴动,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她,要自爆了!
“小心!”
“退!”
轰隆!!
没有太多犹豫,没有太多留念,天空被炸出了个骷髅,大地凹陷成了盆地,八旗军的军营全部被掀飞,死伤无数,还有几尊天玄境巅峰来不及躲闪,一起永远消失在了邪皎的自爆之中。
而当仙盟众人从这惊天一爆中回过神来时,邪苍已经护着邪念,跌跌撞撞来到了边关之下。
只是,以前他们在那一头,现在,在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