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两人衣衫褴褛，恍恍惚惚。
“前面是哪？”
方安望着陡然升高的地势，求助背上的男装女子。却没得到回应，转头看去，发现王雍容竟然睡着了。
她倒是安逸！方安摇头腹诽，继续亡命。
逢山，登就是。只是腿有些软，气有些喘，眼皮有些沉，肚子有些饥。
这时他发现山脚下有些异色，白雪黑岩间有截枯烂的黑木，上面冒出几颗通体蓝色、菌杆纤细的菌菇。
蓝瘦香菇？有毒，吃了上吐下泻。但是这丛蓝菇中有一株假蓝，叫薄薄布菇，无毒，只是长得同毒菇像。方安没让它混过去，探手摘取，嚼下菌柄，却留下菌伞塞入怀中。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方安迎着朝阳往山上去。爬山要重心向前，他把身体略前倾，一脚踏上去——就滚了上去！
“什么鬼！”方安大喊。
被甩出去的王雍容瞬间惊醒，摔滚个七荤八素脸着地，吐出雪尘，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别这么凶。你倒是睡醒了有精神！”方安爬到她边上，趴下就打起盹，一边掏出菌伞塞她嘴边，“吃！”
王雍容侧卧着垂眼看那蓝蓝的破菇，不像是正经菇，但她没犹豫，张嘴含进去吃下。软软的，居然有些暖舌。
“追兵呢？”她问。
“嗯。”方安如在梦呓。
王雍容见他疲惫至极的模样，心生不忍，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根布条，那布里包着三节拇指细的竹筒，她取出两节，余下的收好又把布条缠了回去。
磕开一节自己喝下，脸上显得有些肉痛，又把另一节递给方安，说：“喝！”
“嗯。”方安本能地应着，眼未开，身不动。
“快喝，喝了有精神！”王雍容呵斥道，生怕自己反悔。
方安抬起眼皮，把下巴杵在雪地里，看了眼小小的竹节，探手拿过凑到嘴前，却是喝不进去。
“笨蛋，磕开上面蜡封！”王雍容骂道。
“哦。”方安依言而行，喝下那点不知名液体后，竟张着嘴，嘶声喊，“有毒！”
“有毒你妹！”王雍容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把他脑袋扇进雪地里，顿感快意。
方安重新抬起头来，脸上沾满雪尘，看着她问：“什么玩意儿？怎么吃了春药一般。”
王雍容翻个白眼，不去看他，说：“这是‘不原之恩’，固本培元的。”
“不原之恩？什么玩意儿？”
“哎——”王雍容颇为肉痛地说到，“竹城圣药，一节价值50万金币。名字的意思是如果我重伤将毙，你用一节这东西救我的命，即使这天大的恩情，我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让我欠下了50万的巨额债务。”
方安瞠目，半晌才说：“那为什么不叫好心当作驴肝肺？”
“滚！”
方安闻言果断在雪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站起来，凑近前就要拽王雍容起来。结果王雍容自个爬了起来，白眼相对，说：“你当五十万白喝的阿！”
“那你怎么不早喝？”方安好奇道。
“我……”王雍容感觉没法跟他交流什么叫赚钱不易，于是色厉内荏，“现在喝疗效最好！”
方安点点头，信了她的邪说，他四下张望一圈，问：“你知道这是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