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半天，还不死心，郝十栋一双眼睛在车里四处踅摸，手摸到头的时候，周展昭说：“制造撞击伤力道把握不好特别容易脑震荡。”
眼睛落在腿上时他又说：“别想说我踢你踹你这类的话，每个人的鞋底都有特定的特征，就跟人的指纹一样。”
就这么他看一个地方周展昭否定掉一个地方，找到后来郝十栋真放弃了，周展昭又说：“其实不用这么费心思，这车里有监控，我上车前看了。”
郝十栋闻声朝前排一瞧，后视镜里，看了半天热闹的司机点点头。
郝十栋：……
周展昭：“没监控我也不会上这辆车。”
……，……，……
郝十栋彻底服了。
“我错了展昭，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样，好歹我是咱小区的老户，和你爸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
“嗯，然后平均三天就让我爸替你解决一次矛盾。”简钱钱给他的那本笔记上有记录，郝十栋是东九里小区“事儿妈”排行榜前三，就他最没资格提“邻居”这俩字。
郝十栋被噎得不行，脸涨通红僵在那里，默了半天，忽然抬手对着脸就是一下：“展昭，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给孩子做个好榜样，我还教他撒谎，整天跟小区的邻居斤斤计较，我还动不动就给租户加租，我保证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我不想去派出所，他们不是老周，不会惯着我，我心脏不好，万一真在那关上一晚我这身体都受不了。”
周展昭原本想的就是给他点教训，让他别总把孩子带歪，如今听他这么“坦诚”的一番话，真有点意外，但好歹也是东九里浸淫了这么些天的人，他没过去那么轻信别人了，琢磨着怎么给郝十栋加深一下印象的工夫，忙着承认错误的郝十栋竟然弯腰鞠起躬来。
“我错了，我真错了，我……”
就听“嘎”一声响，周展昭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郝十栋的头咚一声撞前排靠椅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刹车好像出问题了！”听见后排动静的司机不迭地道歉，边下车去看车况。
门开的瞬间，风卷着雪花呜地吹进来，周展昭看着哈腰弯坐在座椅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郝十栋，有点儿慌神。
他伸出指头碰了碰郝十栋：“你没事吧？”
郝十栋抬起头，脸煞白，却还强挤出个笑脸给他：“没……呕！”
郝十栋干呕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再没起身。
“你是不是脑震荡了？”对医科稍微了解过一点的周展昭联系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觉得郝十栋很有可能是脑震荡了，也顾不上其他，他朝前排探了下头，对在关车前盖的司机说：“师父，车子有问题吗？”
“没有，估计是雪天地滑，怎么了？”司机摇着头坐回车上，却发现原本在后面坐着的两个人竟然倒了一个。
“啥，啥情况？”
“师父，去最近的医院。”
“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一下吧，我不是故意的……”担心担责任的司机颤颤巍巍地说，一双手扶着方向盘，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那边干呕了两次的郝十栋终于忍不住吐了，也不知道他晚上是不是吃了饺子，闻着有挺大的蒜味。
周展昭看着被吐脏的裤腿，洁癖的他硬是没顾得上擦就猛拍驾驶位的靠背：“和你无关，只管开车，郝十栋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想吐。”说话的郝十栋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紧闭，道旁的路灯光映着雪色飞速照进车里再飞速撤离，显得他脸色特别不好。
周展昭：“师父，快点开。”
郝十栋：“展昭，我真知道错了……”
“先治病，这些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