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一早就听何树森说周展昭这人是个学术型，却没想到他在这还会有军师，不免多看了眼简钱钱，再见她那一副恨不得化身空气的模样，老人家也觉得有趣，便笑说：“钱不是问题，不过因为你一句话就让我加钱我心里不平衡，万一到时候设计不符合我的心意怎么办？”
“达不到你的要求算我违约，违约金是合同金的double，这样可以吧。”
“咳咳，咳咳咳”，简钱钱手捂着嘴，忍不住咳嗽：“对，对不起，嗓子忽然不舒服。”
周展昭啊周展昭，才夸你聪明你就给我喘，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有这样的嘛？甲方还没提要求你自己就先缴械的？说听我劝，我爱钱如命的本质怎么就没好好传染传染你呢？
低头拿瞄周展昭的简钱钱连续向他发着提示信号。
一旁的程薇看不下去了，原本她还沉浸在万老和周展昭的较量里，冷不防被简钱钱这么一打断，顿觉扫兴。
“不舒服就出去。“她说。
“哎，好奇怪，嗓子突然舒服了，不咳了。”
程薇：“……好的倒挺快。”
简钱钱：“多亏薇姐关心，一下子就好了。”
程薇：……拿她当金嗓子喉宝呢？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事了，你们理理思路继续。”简钱钱低眉顺眼说着，身子边趁机往周展昭身后一蹭，对着他的椅子腿踹了一脚：兄嘚，别怪我没提醒你，四倍是好多钱！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正老人家听力未必那么好……
简钱钱balabala用脑电波传递着信号，冷不防发现原本坐着的周展昭忽然扭头对着自己。
周展昭：“你踹到我椅子了。”
简钱钱：“……不好意思，脚滑了，我站远点。”
边说边往后退的简钱钱内心的三观是崩溃的，天啊，这人有没有脑子啊……她是在帮他哎……
简钱钱想干什么万老看得是一清二楚，但他没有戳破，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周展昭：“展昭，你确定是double吗？”
“如果你嫌double少，那就三倍好了，反正我不会违约。”
“那好。”万老手一扬，让助理去拟合同，“我期待你的设计稿。”
屋子一角，嗓子真开始疼的简钱钱以板触头：苍天啊，大地啊，有没有人过来救救这个大傻帽啊！
协议签了多久简钱钱也不知道，反正全程她都跟梦游似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回响的都是那句“设计不出来违约金三倍”，三倍啊，奶奶个腿。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后半段的录制，电视台的同事基本没找她的麻烦，又重新采了两组镜头，程薇就示意了收工。
“我有些事和万老他们聊一聊，等会儿你们在下面等我会儿。”装仪器时，简钱钱听见程薇这么说。
这会儿，才签完合同的几个人的气氛比刚刚轻松了不少，即便周展昭还是那张不变喜怒的脸，但看其他人的反应，想也想得出他没再说什么刺激性的话。
是啊，人家是天之骄子，有那个把握完成任务，她一个小碎催跟着瞎着什么急嘛。简钱钱边嘟囔边打好了手边这个器材包，正准备扛起来往楼下走的时候，摄影张哥突然叫住了她。
“简钱钱，这个也一起拿下去，台里其他组急着借设备，咱们没空跑两趟。”
简钱钱顶着那个大颈托，看着张哥手指的那个大箱子，腿顿时有点软。
“怎么？能不能拿？不能拿等会儿我自己再跑一趟。真的是，下次要和红姐说，派个靠谱的人过来，真哪是来帮忙的，分明是……”
“能，能，张哥，你放在那吧，我拿下去。”简钱钱应着声，提着手里的箱子又折回了屋里。
万老的房间是内外套间，器材放在外间，而聊着天的几个人已经去了内间，简钱钱弯腰拿东西的工夫朝门里望了望，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