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中,陷入了漫长的宁静,二十二位玄仙感悟着剑碑上的剑道,陆陆续续地入了定。
那剑意磅礴无比,浩瀚如星河,即便隔着投影石壁,在外观看的人仿佛也能感受到一种浩然之意。
南宫旻看着那三十六面剑碑,不由得嘟囔道:“师父也出了不少力啊。”
“看来干爹也在寻找剑道的苗子。”羽倾点头道。
三十六剑碑是属于剑宗的,大会结束后就要回到剑宗,到时候剑宗所有弟子都能去参悟;而按照苏辰的想法,就是为了替前辈们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他才会刻出三十六剑碑,从另一个层面讲,这也奠定了剑宗的剑修祖庭地位。
在剑修近乎断绝传承的归天纪,剑宗延续了剑道传承,扛起了剑修复兴的大旗,既有前贤的全部传承,还有一个拓路的先驱,如今的修界都已经开始流传一句话:“自古蜀中出剑仙,归天剑仙出剑宗。”○
这样的地位,谁人可以撼动?
“不知道我们当中哪些人可以继承前贤剑道啊。”苏紫低声说道。
“就算现在没有,还有后来的人,剑道的传承永远不会断绝。”南宫旻坚定地说道,“我辈就是承上启下,让剑之一道流传千古。”
来参加大会的几个二代弟子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有了自豪感和使命感,因为一代又一代走在路上的人都在承上启下,如此这条路便没有终点,将会一直一直地延续下去。
“宗主放心,不管是留在剑宗的我们,还是离开了剑宗的他们,都会以剑道复兴为己任,将剑道薪火传遍天下、绵延千秋!”一位弟子说道。
“对,我们一定要让剑修复兴!”其他几个弟子也纷纷握拳、立誓。
南宫旻看了看他们,真挚地笑了起来,点头道:“共勉。”
“共勉!”
……
参悟剑道,引出剑者投影来战斗,这是独属于每个参试者的,战斗也发生在意识层面,外人本是看不到的。
不过二大爷的神通何等莫测,他直接施法将发生在二十二位参试者识海中的战斗映照了出来。
八面投影石壁,每一面又分割成了几小块,分别对应二十二玄仙,观战者可以直接看到他们与剑者投影的战斗。
大概半天之后,第一个引出剑者投影的人出现了,正是卓君澜。
在她的识海中,剑碑上的剑显化了出来,化成了一个飘然若仙的女子,亦是手持软剑,和卓君澜的道剑相似。
“拜见祖师。”卓君澜的仙灵现身,朝她躬身一拜。
“小辰子的徒弟吗?”女剑神温和地说道,“我们本已逝去,但小辰子以先天道纹摹刻、重现了我等之道,仙鼎尊上又从天道之中捕捉到了我们的道痕,让我们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
“所以……你们还有活过来的希望吗?”卓君澜充满期待地问道。
女剑神摇了摇头,平静地答道:“不,我们已经彻底死去,这道投影也仅仅是被赋予了生前的性格、记忆和力量,即便冥主完善了她的法,我们也不可能再复活。”
卓君澜叹了口气,心中的那一丝喜悦也消失不见。
“不必伤怀过去,只需一路向前。”女剑神淡然说道,“你与我的剑道有了共鸣,便让我看看你有无继承我之剑道的资格。”
“嗯,请祖师赐教!”卓君澜收敛了心情,郑重点头。
相隔六百余万年的两代剑修,开启了一场剑者的对决,在识海之中没有惊天的动静,只有最纯粹的剑道在碰撞!
两人的路数几乎一样,因为苏辰根据卓君澜的特性,在她学剑之初就教了她这位女剑神的剑法,从基础一路学习而来;早些年,卓君澜修行资质虽差,但剑道天赋不弱于任何人,因此学剑学得很快,慢慢在女剑神的剑法基础上融入了自己的见解;当她的修行资质得到改善后,随着修为的一日千里,其剑道修为更是登堂入室,早已有了自己的气象。
女剑神在与之对决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点,便不着痕迹地给她指点,希望她的剑道能更进一步。
卓君澜能感受到前辈的心意,愈发认真地锤炼起自身来。
在卓君澜之后,莫非烟和盛秋水几乎同时引出了剑者投影,仍是两位女剑神,其剑道也各不相同。
其余十九位不是剑修,但正应了“万法殊途,大道同归”这话,即便不是剑修,道的本质也是相通的,武道也好、术道也罢,千千万万不同的路终究要回归于一个字:道!
能入选仙魔大会的人都是一宗一族的佼佼者,他们的道虽然不同,但都陆续与剑碑产生了共鸣,引出了剑者投影。
一共二十二场特殊的战斗开始,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这种层面的战斗,让修士回归到了凡间武者的层次,高层的法术和法器起不了作用。这既在考验他们对剑道的悟性,也在考验他们更基础的东西,不管他们曾经是否走过武道之路,此刻都要以武道来决战。
……
“这一关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柳心儿郁闷地问道。
“不公平,但很现实。”苏辰轻叹道,“心儿,你想过没有,当你所擅长的一切都不起作用时,该如何来面对强敌?”
柳心儿闻言一愣,低头沉思了一阵才道:“回到最原始的搏斗,哪怕用牙齿咬,也要咬死敌人。”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苏辰点头说道。
这一关对二十二位玄仙来说不算公平,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精于武道,可这也是一种现实,他们未来会面临的敌人可不见得刚好对口,所以第二关还有一个隐藏的意义,那就是让他们意识到要多一条腿走路。
“五帝纪以来,三御之分影响深远,它为我们在前期的修行指明了道路,让我们能更好地发掘自身天赋。但三御可共存于同一人身上,越往后走,三御之分就越不明显。”苏辰继续说道,“修为通天者,一念可达天涯海角、一指可截断万古青天,这就是‘万法殊途,大道同归’的体现。”
“所以,他们虽是在与剑者比试,但实际上还要迈出关键一步,不拘泥过去所修所学?”鱼听霜好奇地问道。
“嗯,因为三御最终也是指向一个终点,那就是修行本质。”苏辰答道,“而修行的本质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它所指向的正是内宇宙,而它的终点就是超越极境的新境界,天外之天。”
这是苏辰拓路时得来的感悟,也是《仙心魔源》的核心所在。
魔教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这么多年来,其实苏辰把《大罗仙经》也传给了魔教的一众高层,让众人都有机会尝试仙魔合一,可惜没有一人能成功;魔教参与拓路、开启内宇宙的众长老更是深入探索过,但即使有苏辰的经验相助,他们也还没真正做到仙魔合一,只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苏辰也知道急不来,只要法传了下去,总会有人成功的,苏亦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