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路,是在苏辰三人早先打开的那个通道上重新构建的。
戮魔鼎和炼仙炉一起出手,这条时空通道非常稳固,他们穿越通道后鼎炉合力关闭了这条通道,然后直接被戮魔鼎和炼仙炉带去了魔隐森林。
这里有魔教大军驻扎,有魔教各堂的成员,还有所有魔教的高层,等候在一条林间小道上。
苏辰记得,这条路是从天地洪炉通往魔隐谷的路,他曾经走过很多次,也很久没有来过了。
“参见教主!参见尊上!”
魔教教众纷纷单膝跪地,迎接苏辰和两大帝器的到来,柳心儿、古一刃等现在魔教的高层在前方,其后就是柳乾祐、赫连无心、柳临渊等长老。
“大家为何都在这儿?”苏辰有些发懵,魔教教众聚集地如此齐整,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柳心儿上前来,肃穆地说道:“教主,吾皇在不久前回到神州了!”
苏辰、曦月和龙卿言心头大震,连忙问魔皇柳心璃现在在哪里,柳心儿却指了指魔隐谷的方向,冲他们三个点了下头。
“小子,去见吾皇吧。”戮魔鼎简洁地说道,“多亏她及时回来,本尊与炼仙炉才能得知你们的具体位置前去救援。”
“好。”苏辰不再多言,与魔教众人见过礼后,便与龙凤一起,急匆匆地赶往了魔隐谷。
魔教高层紧随其后,其余弟子则听从命令留下,严守在岗位上。
林间小道的尽头,红枫依旧,如火烧云一般艳丽;曾经不显于世的魔隐谷如今重现于世人眼中,那篱笆围出来的小院仙霞蒸腾、神光冲霄,甚至有大道纹络交织,呈现出了各种异象。
来到谷外,柳心儿等人便不再跟随,只是守护在魔隐谷外;仙鼎魔炉与三光一同进入了红枫环绕的魔隐谷。
三光的心情很难述说,那是与他们相隔了一千余万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盖世女皇。他们这一路走来承了魔皇莫大的恩情,没有她的庇护,就没有现在的三人组。
终于要见到魔皇了,并非她在人间的留影,也不是久远前的神念印记,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魔中女皇!
谷内的景象却不像在谷外见到的,一切都显得很平常,一汪清澈的小湖上悬着一挂瀑布;湖畔不远处便是篱笆墙,上面爬满了绿盈盈的藤蔓;湖畔小院中有一张简朴的石桌,围着四张粗糙的石凳;在往内就是那座竹屋,而竹屋的另一侧便是一个小药圃,以两株仙药滋养着一些普通的药草。
药圃中,一位白衣女子正躬身打理着药草,洁白的裙角上还沾着泥土。
鼎炉飞入了院中,三人则亦步亦趋地靠近了篱笆小院的门,那扇低矮的门自动打开,药圃里的女子也起身回眸,面带笑容看向了他们。
那张柔和、绝美的脸让苏辰一阵恍惚,也让曦月和龙卿言迈不出脚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进来。”柳心璃招了招手,放下手中的药锄来到了石桌旁。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来到了石桌边;柳心璃又招呼了一声,他们才懵里懵懂地各自坐下了。
戮魔鼎和炼仙炉飞到药圃边,器灵显化出人形,为药草浇水、除杂草。
苏辰三人紧张得冒出了冷汗,明明没有从柳心璃身上感受到任何压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个问题也提不出来,就好像失了魂,没了神一样。
“托勒密大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无须自责。”柳心璃轻叹道,“原初确实是血皇的一滴精血所化,隐匿在托勒密大陆等待机会重生,你们的出现其实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提前现世了。”
“可是……整个大陆的生命都搭了进去,还有五帝纪时流落过去的那些妖族……”苏辰摇头叹息,终于是缓了过来。
“如果我们不去杀九柱主神,也许原初还会继续被封印,托勒密大陆也不会遭遇如此大难了。”曦月自责地说道,“陛下,这都是我们一时意气惹出来的祸事,连累了太多无辜的生命。”
“是啊……”龙卿言低头一叹,却无话可说。
柳心璃将他们的神色、心情尽收眼底,随后说道:“其实,若以一界的生命来换取对祖皇计划的破坏,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只不过你们是无心为之,而我会去主动破局。”
三人面面相觑,也感觉到心里有股凉意。
“血皇的那滴血是与光明皇第二次决战后,被时光镜转移到异世界的;祖皇也不愿损失一个极境战力,所以想要让血皇重生。”柳心璃耐心解释道,“按照祂的计划,就是要借一界之力为血皇的再生铺路,所以托勒密大陆的众生最终还是会被献祭给血皇的。只不过你们的意外出现,让血皇尚未修养完全,就不得不提前出世,他只吞掉了翼神族,其他生灵则是因为大陆的毁灭而消亡,并未成为他的养料。”
“所以,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曦月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这是一个已经注定的未来。”柳心璃遗憾地说道,“托勒密大陆的毁灭要么是在血皇完成休养后,要么就是如今这个情况。”
“如果我们也是极境,结果肯定会有不同!”苏辰却不甘心地说道,“恨只恨我们尚未达到那个境界,无法阻止血皇毁灭一界。”
“没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不具备改变既定未来的实力。”龙卿言亦懊恼地说道。
柳心璃不易察觉地笑了下,并未反驳苏辰和龙卿言的话。
祖皇布局复活血皇,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血皇的重生是既定,托勒密大陆的毁灭亦是既定;但苏辰、曦月和龙卿言是一个变数,他们的意外闯入让血皇提前苏醒,而后戮魔鼎与炼仙炉前去救援,彻底磨灭了血皇,让祖皇的这个计划落了空。
三人出现在托勒密大陆,未来其实就已经开始不确定了,谁能知道他们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假如他们已经成就了皇道果位,又怎会面对不完全的血皇而束手无策呢?假如他们也是极境,托勒密大陆完全可以被保护住,而不会走向毁灭。
这就是苏辰三人带来的变数,只可惜他们没有完全将托勒密大陆的未来导向光明的一面,仅仅是让血皇彻底陨落了。
“陛下,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位要复活血皇的?”曦月问道。
“我知道得太晚,又脱不开身,否则就不用你们去背负恶果了。”柳心璃叹了口气,“面对祖皇,我也需要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分心。”
那场发生在所有时空之外的大战,苏辰三人也只是听戮魔鼎提起过,虽然知道一定非常凶险,但他们对祖皇的实力并无一个确切的认识,此时听柳心璃提起,他们才意识到那位有多么可怕。
柳心璃能以一道不完整的分身压制鬼皇,使之不敢走出鬼之森,却需要全力以赴去面对祖皇,这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5八一60
“把这份对托勒密大陆众生的愧疚转化为前进的动力吧,你们应该早就明白,自己是没有功夫回头去看的。”柳心璃说道,“只是一次无能为力就让你们停下了脚步,那更大的悲剧出现时,你们难道还要继续后悔吗?”
三人组默然,托勒密大陆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前进,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祖皇的手已经伸到了诸天万界,谁知道还有多少小世界被祂种下了灭世的种子,若他们还为托勒密大陆的悲剧而神伤,那何时才能直面祖皇、守住一切他们想守住的人和物呢?
他们有赤子心性,但也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该如何取舍不用旁人说得太明白。
柳心璃话语中透露的东西很残酷,但越是残酷,越需要他们无惧无畏,越不能停滞不前。
他们的心态恢复到了正常,道心也更加坚定,不会再因为托勒密大陆的悲剧而动摇。
“吾皇,您是怎么回来的?”苏辰问道,不再纠结托勒密大陆的事。
柳心璃先笑了笑,随即云淡风轻地说道:“祖皇想要干预天道,让某些事提前发生,不让能威胁到祂的人成长起来;我察觉到了神州世界的变化故而去阻止祂,与之对峙了许久,最终两败俱伤。祂需要时间休养,我也选择了回来。祂那边有人想要阻止我,被我顺手给灭了。”
三人再次无语,能这么无所谓地说出灭了某位敌手的话,柳心璃倒真不负后世人对她的称颂……
敢去拦她路的再差也是神皇,可惜那位或者多位皇者错估了柳心璃,结果就成了悲剧。但想想她的境界,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毕竟柳心璃和祖皇都已经超越极境,距离真正的极境之上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