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泣云遇害到现在,一桩桩发生在自己弟子身上的事,几乎让洛云裳失去了理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幸好知道了真相,否则长生殿和东荒只怕要兵戎相见了。
但洛云裳心中怒火难平,恨透了主导这一切的人。
作为弥补,东荒会帮助长生殿追捕叛徒,并查明幕后真凶。可羽银泠和龙卿言的事,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洛云裳并没有因此事去找羽银泠,她身为女子,也能明白羽银泠做出这样的抉择有多痛苦。
“泠儿,你这个傻丫头啊……”她难过地低语,为爱徒深深地担忧着。
果不其然,在敖光和龙卿言离开扬州还不到半天时间,从长生殿的附属宗门中,就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的就是羽银泠与龙卿言。
相关的流言传入了洛云裳耳中,她明白这是有人在向长生殿出手了,一边压下了流言,一边派遣信任的长老去追查流言的源头。
不过,长生殿一无所获,连叛徒徵无弦的踪迹都没能摸到。
他们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
“你让我暴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抱歉了徴兄,我这也是万不得已,否则被查到我的头上,后面的计划就没法展开了。”
“我被师门通缉,东荒也掺和了进来,要如何去夺掌教之位?”
“不急,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等我们回来,就是你正式回归紫金山的时候了。”
“你想做什么?”
“要帮你坐上掌教之位,我还欠缺一点力量,所以这一趟非走不可。至于长生殿会如何,你我暂时不用管。堂堂圣女与东荒太子纠缠不清,光是如此就足够让羽银泠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久了。”
“好,你打算去哪里?”
“十万大山,去找回本该属于我族的底蕴。”
……
尽管洛云裳做主压下了流言,但仍然没能完全制止流言的传播,长生殿弟子不明真相,听闻流言后,也私下里议论纷纷。
羽银泠也知道了这事,心里痛苦万分。
这天夜里,她独自坐在沐火苑的凉亭内发呆,一想到那些关于她和龙卿言的议论就心如刀绞。
洛云裳静悄悄地来看她,走到她背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羽银泠惊讶地一回头,看到恩师眼中的疼惜后,委屈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不能怪你。”洛云裳将爱徒拥入怀里,心疼不已。
“师父,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羽银泠哽咽着说道,“可我不敢说出来,我很害怕……”
“傻泠儿,唉……”洛云裳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放心,有师父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谢谢师父。”羽银泠抹着眼泪,却心乱如麻。
洛云裳听着她的抽泣,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羽银泠呆呆地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决定好了就来跟为师说。”洛云裳不忍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羽银泠低垂着眼帘,声如蚊呐。
洛云裳心疼她,又安慰了她一阵,才离开了沐火苑。
羽银泠呆立了良久,拎着一坛醉花荫去了终南峰的陵园,在商泣云的墓前大醉了一场,大哭了一场。
“云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在醉梦中低语,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什么蹭了蹭她的脸颊,勉强睁开眼一看,是当初她与商泣云成婚时,龙卿言送的那匹龙马。
龙马屈腿跪卧在羽银泠身侧,咬着她的衣袖,让她靠在了身上。一股暖意传遍了羽银泠全身,却让她更加难受,伏在龙马身上继续哭了起来。
远在东荒的龙卿言也坐在院子里发呆,手里拽着一封密函。
已经是夜里了,他辗转难眠,就悄悄来到了院子里,又看了一次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前辈啊前辈,你这样子……不就坐实了我和银泠有私情么?”龙卿言忍不住叹气,怎么都觉得洛云裳的决定很荒唐。
白云馨披着一件外衣打开门,轻轻地来到龙卿言身边,拍了拍他。
龙卿言回过神来,发现是她,苦笑了一声,执起白云馨的手将她拉到了面前,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白云馨撅嘴问道:“那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不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