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的心中,莫名沉重了起来。
他走在魔隐森林中,戮魔鼎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让他无法高兴起来。
“天魔……”
魔隐谷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见红枫林了……
青丘皇城,宫亦谣三女见他这么就回来了,惊讶之余也很是欣喜,问起这次去魔隐谷的情况,苏辰无奈地说道:“吾皇的神念印记没见到,二大爷懒得给讲解仙经和魔经。”
“还真像他的脾气。”宫亦谣掩嘴轻笑。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紫仙写字问道。
“当然是越早越好!”花霁语兴冲冲地说道,“我现在都不敢见我娘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苏辰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道:“那我们去跟狐王和王后说一声,这就启程回家。”
“这次回去不用急着出门了吧?”花霁语问道。
“嗯,回去等阿月她们的消息,到时候再看。”苏辰答道。
再次回到悟剑崖,已经是星月高悬的时分。
苏辰让她们去歇着,自己去来到了剑心树下打坐。
龙卿言和曦月出关的日子虽然不定,但应该不会太久,苏辰有种紧迫感,想尽快参悟出仙魔的真义。
魔皇所留的这两部经文涵盖极广,仙魔纪时期的各类仙魔修行之法都有涉猎,且提到了各类功法中的关键点。
苏辰就是在观摩这些功法时发现了仙魔统一的难处,因为仙道和魔道的各类功法几乎都是背道而驰的。若修仙法,便无法再练魔功,反之亦然,很难找到两者之间的相通之处。
世间修行的本质虽然都是一样,但随着时代变迁,越是高深的道法,就越有独到之处。比如道武宫的《九曜星诀》注重炼体,通篇都是阐述炼体之术的;而在魔皇开创出魔经以前,丹宗所修的魔道功法则侧重于术,重点在于如何沟通天地、运用灵力。
两者难以相通,便在于修行的侧重点不同,由此造成了两种功法对修者的要求不一样,功法的运转也大相径庭。
《大罗仙经》和《天魔心经》就是完全背道而驰,几乎找不出任何相通的地方。
仙魔一统,不光是要消弭仙道修士与魔道修士之间的观念分歧,还需要有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将背道而驰的修行之法还原为修行的本质,实现修行功法上的统一。
而修行的本质,便在于《元皇经》。
苏辰有时候在怀疑,隐藏在《大罗仙经》和《天魔心经》中的真正传承,是否就是《元皇经》,因为这是万法之源,乃是母经。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神州历史上有四十六位皇者,元皇为天地间的第二位神皇,祂所留的《元皇经》虽是后世修行的源头,但纵观历史,没有任何一位皇者是完全比照前人之路走上人道极境的。无论强弱,皇者都是一个时代的天地主角,其道与法都是超脱了前人的。
魔皇作为史上少有的女皇,又有惊艳万古之才,她会直接将《元皇经》作为自己的传承留给后人吗?
她的道、她的法,必然是跳出了母经的范畴,不受其制约的。
“混沌重开天地明,仙魔融汇化三御……”苏辰默默思考着,“御器、御武、御术三流,实质上是自仙道中演变而出的三大流派,仍是属于仙道,而且越到修行的后期,三大流派的区分就越不明显……原因的话……”
苏辰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句话。
大道殊途,万法同归。
这个道理可能谁都知道,但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大道有三千,修士所入之道,不过是其中之一,这是起点,也会是终点,几乎没有哪两个修士所求之道完全一样。
皇者更是如此,哪一位不是因自身独有的道而登临至高之位的?
仙道、魔道都是三千大道之一,若要统一两者,便是要熔炼仙道与魔道为一体,做到“万法同归”这一步。
“仙魔融汇化三御的真正含义,应该就是指向‘万法同归’吧?”苏辰喃喃自语道,“因为三御并非终点,而是求道的起点。万法同归,才是三御出现的真正意义啊!”
御武者可以修术法,御术者可以运法器,御器者可以炼体魄,三御从来就不是分家的,因为它们有着相同的仙道本质。
仙道、魔道亦然。
“没想到又绕回来了,仙魔的本质还是要回归到修行本质,也就是《元皇经》。”苏辰无奈地一叹,不禁苦笑。
他这一次打坐参悟,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仙经和魔经之中,丝毫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宫亦谣、花霁语和紫仙一看他在悟道,也从来不打扰他,只是望着剑心树下一动不动的身影,有些心疼。
“夫君都枯坐七天了吧?啥时候能醒来啊?”花霁语闷闷不乐地问道。
“他在参悟仙经和魔经,不会那么容易的。”宫亦谣苦笑道,“咱们也别打扰他,好好修行吧。”
紫仙和花霁语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个背影,与宫亦谣一起回竹楼了。
……
“仙魔背道而驰,我所修习的《九曜星诀》源自仙经,那我自身所代表的就是仙道……”苏辰仍在思考着,“我是否可以再塑一体,专修魔经呢?”
原青天曾提到过,魔皇有仙道法身和魔道法身,双身合一便是完整的皇道之身,这表示她也在走这一条路,那她是否已经做到了仙魔合一呢?
“既然吾皇在这样做,那我也可以这样做。”苏辰顿时有了方向,“不过我自己要修剑道,不如化出两身分别修习仙经和魔经。只要仙身和魔身都在本尊的掌控之下,就不怕出什么乱子。”
原本他和原青天计划重新选出一人作为魔皇的传人,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天魔就是那个“传人”,而且是由他和炼仙炉亲手创造的。
天魔其实就是苏辰的一个分身,而且是魔道分身。
他既已知道传人就是天魔,自然不会再有期望,传承之事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如何重塑仙身和魔身也是个要好好考虑的问题。以自身精血来塑造分身,苏辰总有些抵触,觉得很怪异,很想找个其他方法来代替。
思来想去,他忽然有了个奇妙的念头。
苏辰心中念道:“以分身来修行需要的时间太长,只怕我没那么多时间,不如……”
无论仙道还是魔道,都要涉及到功法在体内的远转,而这个基础就是人体周天。苏辰觉得,无需再造分身,只要能重现人体周天、实现仙经和魔经在人体周天中的运转即可。
至于术法和战技,这都是在功法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对敌手段,无需刻意修行。
说干就干,苏辰开始汇聚体内仙力,元神分出两道进行分心控制,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以自身为蓝本,以仙力凝聚出了两个身体,盘坐于气海之上。
两道元神分别入主其中,各自按照《大罗仙经》和《天魔心经》中的阐述开始了“修行”。